“我叫你贱嘴皮子!”大仓在那儿把赵二郎压在身下,一边吼着,一边又抡了几拳,直抡得赵二郎连讨饶都变了声儿。</p>
“我…!”孙大仓又抡起一拳,这回被大妞挡下了。刚刚打得真过隐,这个赵二郎贱材的,该打也不错,只是大仓打他这么多了,爽也爽了,再打下去,打出个什么问题来,大仓可是要负责的。</p>
“行咧,打他这一回,叫他记记苦就行咧。要是出了人命,那还了得?”</p>
大仓喘着气,又狠狠踢了地上的赵二郎一脚:“滚!!要是再叫我撞上你乱贱嘴皮子,我打哑你这张嘴!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叫你那另外四个兄弟来,我看你爹你娘让不!!”</p>
赵二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身泥污,一拐一拐的下了坡,又走出了十来步,才回首,不甘地吼道:“你个狗拿耗子的孙大仓!!你瞧我叫我那四个弟兄来收拾你!!”</p>
“你再说一遍!!”孙大仓作势要上去追,吓得赵二郎赶紧跌跌撞撞的跑远了,连头也不敢回。</p>
“他要是再敢来,你就叫我,看我不揍得他脸皮子开花。”孙大仓整了整衣服,喘着气儿从怀里掏出药膏来递给大妞:“诺,一日抹三次,两天就好了。”</p>
“嗳。”大妞望了一眼大仓,接过药膏。喝,他揍起来人的样子可够拉风的,揍一拳,说一句,揍一拳,说一句,那个赵二郎也算是个结实的,他却打得人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p>
有根拿来扫帚开始打扫院里的狼藉,一边不满地嘀咕:“真是的,我要拿尖竹扎他,你不让,大仓哥揍他,你还不让,你又不嫁他,那么向着他做什么。”</p>
大妞寻思,你个小有根看上去纯良无辜的,心可真黑,刚刚揍得赵二郎够惨了,我都看爽了,你还没爽。再揍可就要出人命了的,我不拦,大仓咋办?</p>
这时,刚刚的动静引得孙叔孙婶出得门来,在自家院子望向这面:“大仓,咋了?听着动静儿,刚才打架了哇?”</p>
“没事儿。刚刚跟有根闹着玩了来着。”孙大仓脸不红心不跳的拍了拍衣服:“得,不跟你玩儿了,我回家去了。”说着,出了院子,又想起什么来了似的,转过身来:“对了,淑慧,明儿早我在你院门口等着,帮你送柿果啊。”</p>
“哎,不用,明儿早我去你家门口喊你你再出来~”大妞忙应声,孙大仓已进了自家院子,也不知听没听得见。</p>
大妞跟有根收拾了一下院子,便回屋继续吃饭去了。待到吃完了饭,天才刚刚放黑,两人便趁黑去了趟屯南的泥滩收鱼,打算早早收完了,好上炕睡觉。</p>
到了泥滩,拿油灯一照,泥滩上竟满是木板的划痕,大妞心里一惊,忙划进泥滩中央去挨个查看竹筒,竹筒里果然没有鱼了,而且竹筒也是明显被抽出来过,那筒口子都没用泥巴盖上。看来,竹筒子捉鱼的事儿已经叫屯儿里的人参磨透了,他们知道了法子,那片小泥滩的鱼会捉走,这片肥泥滩当然也不会放过。</p>
现在,要是跟那些人抢的话,姐弟两人能抢得到几条?看来,泥滩上的鱼是收不到了。</p>
大妞跟有根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但还是都有些扫兴,失望的回了院子,便上炕睡下了。明儿早,还得早起赶集了。</p>
到了第二天,姐弟两个寅时末就起了,跟老孙头商量好的时间是卯时初,还是早些准备比较好,别再耽误了老孙头去拉粪。</p>
两人起了,也舍不得点油灯,摸黑吃了点昨晚备下的玉米饼子和白面馍馍作早饭,又把缸里的鱼捞出了,微微沥了沥水,装在布袋里,一切准备好了,大妞才出门去喊孙大仓。</p>
一出院门,门口蹲着个黑影子差点拌倒她了,吓了大妞一跳,黑乎乎的还未看清是谁,那影子已站了起来,手里握了一根扁长的东西,道:“淑慧,要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