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尔日市政厅那震撼人心的位置大变动除了将一大批高官显贵直接扔进了地狱深渊之外同样也令勃尔日突然间多出许多空豪宅。</p>
虽然名义上没有人能够因为一个人的罪责而剥夺他所属家族拥有的财富但是事实证明当一个家族背负上沉重的罪名的时候这个家族是没有力量保护住家族拥有的财富。</p>
正因为如此塔特尼斯家族那座历史悠久、而且曾经辉煌无限的祖宅同样也成为了无主的产业。</p>
并非没有人看上这座在勃尔日绝对数一数二的宅邸而是此刻没有人敢得罪塔特尼斯家族。</p>
事实上在众人看来唯一能够买下这座宅邸的就只有和塔特尼斯家族最为亲厚的温波特家族和比利马士伯爵。</p>
其他人虽然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有这样的胆量染指这座宅邸。</p>
身为钦差大臣的法恩纳利伯爵顺理成章地将特别调查团安置在了这座“空闲”的豪宅之中他甚至吩咐人将塔特尼斯家族恢复成为当初的样子。</p>
任何人都能够猜到这位钦差大臣的意图。</p>
这位钦差大臣和塔特尼斯伯爵之间的友谊原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p>
系密特的房间原本应该在他当年居住的地方但是因为他和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关系因此被安排到了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卧室旁边这里原本是系密特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的卧室。</p>
至于那位法恩纳利伯爵他占据了那座书房。</p>
此刻系密特正坐在格琳丝侯爵夫人外间的客厅里面这里以前是沙拉姐梳妆打扮的地方。</p>
和以往一样系密特坐在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膝盖上以他们俩的关系来这种样子有些奇怪不过对于系密特来他却能够感到一种温馨的味道。</p>
此刻波索鲁大魔法师和葛勒特将军正在书房之中和法恩纳利伯爵交谈他们显然很清楚如果强迫系密特和他们一起去劝服那位国王的钦差显然有些不过去。</p>
和格琳丝侯爵夫人闲聊着刚才在广场上看到的事情系密特描述着那些碎鸡肉的味道。</p>
“非常有趣你让我回想起很久以前的记忆平民的生活有的时候也非常有乐趣。”格琳丝侯爵夫人用低沉而又缓慢的语调道。</p>
“想必你从这些碎鸡肉之中感悟到了一些什么吧！”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道她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p>
系密特和葛勒特侯爵以及波索鲁大魔法师一起回来而那两位一来到这里便径直前往法恩纳利伯爵的房间一直交谈到现在。</p>
再加上系密特和她起刚才的经历但是从那平平淡淡的故事里面她却隐隐约约感觉到系密特的语气中有一种看破人世的味道。</p>
聪明并且通晓人情世故的她自然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事情。</p>
“我感到非常无奈或许还是做一个孩更为快乐。”系密特叹了口气道。</p>
“这似乎是每一个人都曾经感到烦恼的问题并非只有你一个人才拥有。一个人当他长大并且成熟的时候总是会现在他长大并且成熟的同时失去了很多东西。</p>
“正因为如此很多人经常会回忆起童年的往事而且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会出会心的微笑。</p>
“不过我相信没有多少人会为长大成熟而后悔。那是必然的事情同样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p>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当你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虽然很快乐、几乎无忧无虑但是却没有权力。</p>
“我相信你同样感觉过自己的选择没有受到认可自己的意见未曾受到重视感到过自己受到大人的忽视。这就是孩的无奈同样也是孩极力想要长大的原因。难道你全都已然忘记？</p>
“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愿意继续长大还是愿意仍旧是个孩？”</p>
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话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他只是想泄一通感慨没有想到格琳丝侯爵夫人居然让他在长大和仍旧是孩之间进行抉择。</p>
平心而论系密特确实感到随着长大成熟烦恼变得越来越多但是和烦恼相比更令自己感到满足的正是获得别人的认同。</p>
而那些认同自己的人之中有国王陛下、教宗、大长老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这些大人物而这一次那惊心动魄的冒险经历更是那个被玲娣姑姑严格约束的自己所不可能拥有的。</p>
“或许长大确实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系密特叹息着道。</p>
正着突然间有人敲响了房门。</p>
“格琳丝侯爵夫人系密特我是否方便在这个时候打扰？”那是法恩纳利伯爵的声音。</p>
系密特连忙坐到对面的座位上而格琳丝侯爵夫人则轻轻地拉了拉裙边站起身来将房门打开。</p>
“非常抱歉。”那位国王的宠臣年轻的伯爵满怀遗憾地道：“波索鲁大魔法师和葛勒特将军刚刚为我带来了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此刻我十分希望能够听听两位的建议。”</p>
系密特自然明白法恩纳利伯爵想要询问的到底是什么同样他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位伯爵大人其实是想探听自己的意思。</p>
听着法恩纳利伯爵的描述系密特已然知道这位国王陛下的宠臣显然从陛下那里得知了有关克曼狄伯爵的事情。</p>
而且他也已然从那位严厉的陛下那里感受到了那股怒气。</p>
正因为如此在描述中法恩纳利伯爵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提到了陛下已然对这件事情有了明确的论断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要违背国王陛下的心意。</p>
完这一切这位国王的宠臣紧紧地盯着系密特。</p>
系密特完全能够猜到哥哥的这位坚定盟友的想法显然刚刚建立起一些人脉的他或许并不在乎军人们的态度不过他并不希望得罪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p>
正如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来找自己一样法恩纳利伯爵同样也希望由自己出面拒绝那两位他不愿意得罪的大人物的请求。</p>
看着系密特沉默不语已然猜到生了什么事情的格琳丝侯爵夫人自然知道系密特此刻正非常为难。</p>
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侯爵夫人淡淡地道：“伯爵大人你对于陛下应该非常了解以你看来如果有某件事情已达到了令他痛恨的地步他是否会因为几份报告而改变他原本的决定？”</p>
对于格琳丝侯爵夫人那位伯爵大人丝毫不敢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有所轻视因为他早已经从王后陛下那里得知这位侯爵夫人的智慧。</p>
如果这还不算什么的话那么他那位盟友塔特尼斯伯爵对于这位侯爵夫人的推崇就不能不令他记在心底了。</p>
他的盟友塔特尼斯伯爵千方百计和这位侯爵夫人拉上关系甚至用自己的弟弟来建立起和侯爵夫人的紧密联系。</p>
当初他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先想到的便是这位侯爵夫人肯定有越常凡的本领。</p>
正因为如此法恩纳利伯爵对于侯爵夫人的话丝毫不敢轻忽他稍作沉思之后才回答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应该不可能。陛下一旦作出决定劝并不足以令他对决定作出变更。”</p>
事实上这位伯爵大人还隐藏了半句话没有出来。</p>
强行令那位至尊的陛下改变主意只会令他感到无比恼怒和痛恨。</p>
当初军方和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们就令陛下整天火冒三丈这件事情法恩纳利伯爵至今记忆犹新。</p>
“我还想问一件事情宽容和记恨哪一个更能够令国王陛下认可？熟悉陛下的脾气、按照陛下的意思话和熟悉陛下的脾气、却出更近似于公正的话哪个更能够取得国王陛下的信任？”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道。</p>
这一次法恩纳利伯爵不出话来了此刻他显然已经明白了侯爵夫人的意思。</p>
给予国王陛下完美无缺的印象原本就是他最希望做到的一件事情。</p>
正因为如此在此之前他总是极力表现出敬业、勤勉和拥有上进心的样子当然对于陛下的忠诚和恭顺同样是他绝对不会忘记表现的优。</p>
事实上在国王陛下的心目中他曾经是拜尔克所有年轻人应该学习的表率不过当塔特尼斯家族来到拜尔克之后便有所变化。</p>
虽然他的表现近乎完美但是和大塔特尼斯一比就差得太远。</p>
大塔特尼斯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早已经为自己抹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而塔特尼斯这个姓氏更已然和天才、聪明、智慧这些字样划成了等号。</p>
而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塔特尼斯毫无疑问将成为国王陛下心目中最符合勇敢、无畏这一类称号的人选。</p>
而这原本是自己在看到大塔特尼斯的成功之后转而追求的方向。</p>
突然间这位国王的宠臣感到一阵失落。</p>
此刻他已然现最容易被记住、最值得称道的美德全都被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所占据了。</p>
无法成为圣贤和智者而勇士、英雄同样也被人占据现在想来或许公正正直的法官一般的人物真的成为了自己唯一的选择。</p>
看到法恩纳利伯爵沉默不语格琳丝侯爵夫人继续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如何写报告又有什么关系？</p>
“陛下并非是一个容易蒙骗的人物而且任何和这场战役有关的细节毫无疑问最终都会传进陛下的耳朵因此由谁来写这份报告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p>
“所以这份报告与其是向陛下陈述这里所生的事情还不如是向陛下表现自己与此同时这份报告也是写给其他人看。”</p>
侯爵夫人的话令法恩纳利伯爵怦然心动他非常清楚此刻自己除了塔特尼斯伯爵几乎没有一个真正的盟友。</p>
正因为如此虽然他看上去深得陛下的信任和宠爱而风光无限其实他的根基远比他的盟友浅薄许多。</p>
他的盟友曾经结识了无数狐朋狗友这些人或许没有什么用处不过他们所属的家族多多少少会因为这些关系而对塔特尼斯家族有所倾向。</p>
不过塔特尼斯家族真正强力的援助显然来自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他和教宗陛下圣堂大长老以及波索鲁大魔法师之间的关系绝对是别人所难以企及的。</p>
而这些人物的影响和力量绝对不会因为国王陛下的喜好和国王人选的更替而改变分毫。</p>
这样一想法恩纳利伯爵立刻意识到自己此刻想方设法、拉拢尽可能多的盟友还来不及显然不应该为自己增加任何一个仇敌。</p>
想到这里这位国王的钦差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做才好。</p>
对格琳丝侯爵夫人表达了敬意和感谢之后这位伯爵大人立刻告辞离开他急着给予葛勒特侯爵和波索鲁大魔法师回复消息。</p>
“非常感谢你又帮我解除了一次危机。”系密特叹息道。</p>
“你只是想这些吗？”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问道显然她已然看出系密特还有另外一番感慨。</p>
“我想知道刚才你所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系密特问道。</p>
“毫无疑问难道你认为法恩纳利伯爵是个容易受到欺骗的人物？”格琳丝侯爵夫人并没有表示丝毫的惊讶她平静地道。</p>
“无论那份报告到底如何一切都无法改变？”系密特问道。</p>
“你在那位陛下的身边的时间已然不算短暂了难道你无法判断我们所的是否是事实吗？”格琳丝侯爵夫人道。</p>
系密特沉思了半晌默默地了头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位国王陛下确实是这样的为人。</p>
“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还期望着国王陛下能够更改原本的决定看来他们的心思将彻底白费。”系密特叹息了一声道。</p>
“我相信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同样对国王陛下的性情和脾气颇为了解我相信他们这样做有他们的理由。</p>
“我曾经听一个人过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几个方面只是看你从哪一个角度去看待。</p>
“虽然葛勒特将军和波索鲁大魔法师的坚持和劝告未必会令那位克曼狄伯爵获得原本已然失去的奖赏不过却至少能够令他免于不公正的惩罚。</p>
“当最好的可能不存在时能够避免最为糟糕的事情这本身已然值得庆幸。”格琳丝侯爵夫人淡然地道。</p>
系密特思索了片刻了头：“那个这句话的人肯定是个哲人对于这个世界拥有着透彻的认知。”</p>
“那个人就是我的前夫你不会嫉妒吧。”</p>
格琳丝侯爵夫人微微取笑道：“他是不是哲人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于这个世界确实拥有着很深的了解。”</p>
听到这样一系密特看了看这位比自己大许多的未婚妻试探般地问道：“如果陛下并非是那种脾气法恩纳利伯爵未必如此容易劝服你是否仍旧会劝他？”</p>
“你想要问的是不是如果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我是否仍旧会帮助你？”</p>
格琳丝侯爵夫人一眼便看出了系密特的心思她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否希望我帮你？”</p>
“当然。”系密特立刻回答道。</p>
“那么我的回答也是同样毕竟我没有道理对你的烦恼置之不理那并不能够令我感到快乐正好相反或许同样也会令我感到烦恼。”格琳丝侯爵夫人微笑着道。</p>
“我必须为一件事情而向哥哥表示感谢是他令我认识了你。”系密特高兴地道。</p>
“噢－－我比你大那么多我青春不再而且会更快老去但愿到了那个时候你仍旧能够出这番话。”格琳丝侯爵夫人叹息了一声道。</p>
“我丝毫不觉得你苍老反而是成熟的感觉深深吸引着我。”系密特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真诚的神情。</p>
“好了我不跟你玩恋爱游戏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p>
“在法恩纳利伯爵忙于写报告的同时我也得思考一下如何撰写我的报告我已经很久未曾写东西了手都已经生疏了。”</p>
格琳丝侯爵夫人道不过从她那充满羞涩的神情之中却显然证明并非是这样。</p>
不过系密特毕竟不知道这些他那圣堂武士的记忆在此刻也丝毫帮不了他任何忙。</p>
看着系密特离开时关上的房门那位侯爵夫人突然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p>
“或许你还只是一个孩能够做什么并非是成熟的证明。”侯爵夫人仿佛喃喃自语般道。</p>
盛夏季节的拜尔克往年贵族和官员们会乘此机会请求前往北方或者海滨视察这完全是因为拜尔克的夏季远比其他地方要炎热许多。</p>
最热的日子即便仆人一刻不停地在旁边打扇子也丝毫无法驱除那难熬的热气。</p>
但是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北上的请求同样也没有人不知趣地想要前往海滨。</p>
北方诸郡告急的警报如同雪片一样飞到了各部的办公室里面。</p>
对于这些身处于千里之遥的京城之中的人们来每一份警报就意味着必须派遣增援作战的兵团同样也意味着必须增加一笔开支。</p>
正因为如此每天从国库里面调拨出去的款项如同奔腾的河水一般。</p>
北方局势的再一次变得紧急同样也使得各地的治安变得紧迫起来。</p>
虽然这一次未曾生像上一次那样的大规模迁徙不过仍旧有许多人涌进了城里。</p>
上一次的人口普查花费了许多精力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审核一遍。</p>
而最新的税收修订又令官员们增添更多的烦恼。</p>
更多的工作更多的报表更多的报告但是北方的局势反而越来越紧急。</p>
正因为如此拜尔克最为闷热的日子里面各个部门的办公室的灯光常常彻夜都亮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