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咽了口吐沫。
停机本来就是大事,麻烦事,会被上级记上一笔的事,更何况现在是张逸夫主导的配煤试验,这当口停机,前面两天的试验都白干,搞不好还会跟张逸夫扯上关系。
张逸夫本人倒是不怕跟自己扯上关系,若是四号机组锅炉出问题,那还可以归结于自己配煤的问题,而这个三号机组烧的纯是赵县煤,对自己而言,停机最差的结果无非是白白耽误试验时间罢了。
不过黄宏斌也是逗,这当口一切主意该是他这位锅炉车间主任拿才对,此时慌不择言,反而求助起张逸夫来了。
张逸夫停顿了几秒钟,权衡再三,最终还是说道:“现在必须得谨慎,如果是非咱们的责任,有故障迹象,向调度申请紧急停机排查的话,问题到还不大,牛厂长对付得过去,不会怎么影响达标。可若是出了事被迫停机……可就是两回事了。”
“对对,对对。”黄宏斌又擦了把冷汗,连忙吩咐起左右,“留一个人在值班室,其它人去盯好外面,如果有超过规范规定的参数变化,立刻通知电气值班室。”
几个值班员同时都紧张起来,如此重任他们还是第一次担负。
黄宏斌本人则一路跑到电话前,将情况汇报给生产科的主任,由统管生产的人拿主意。
两句交谈后,生产科的科长显然也是两难,反让黄宏斌拿主意,要停机的话,直接向厂长汇报。
又是一轮踢皮球啊。
黄宏斌满脸无奈,但到底是安全要紧,这便又拨通了牛大猛的办公室。
等了半天,都是没人接,满手心都是汗,连听筒都快握不住了,匆匆挂下又打给甄甜,这才知道厂长、副厂长连同总工去参加什么省里的会了。
没办法,黄宏斌又再次打电话给生产科科长,那边权衡再三,最后告知黄宏斌与华北局的调度商量。
黄宏斌最终放下电话,欲哭无泪。
生产科是电厂最主要的科室,按理说所有车间都归他们管,但这位主任偏偏是位低调过头,隐遁无形的主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混度一生。因此很大程度上各个车间都处于自治,张逸夫要谈事也直接找车间。
可眼下,黄宏斌本人已经成为了唯一能拿主意,该下决断的人。
看着黄宏斌要死要活的表情,张逸夫深以为,牛大猛该采购的不是电脑,而是大哥大和寻呼机。
“找调度……找调度……”黄宏斌颤步往前走着,“走走,先去电气值班室吧,你们帮我盯好了这里。”
按照架构来说,三号机组锅炉这边的值班室属于分舵之下的分舵,电厂的大脑还是在总的电气值班室那边,也就是丰州发生事故时,张逸夫指点大局的那个地方。
张逸夫深知,现在黄宏斌已经被吓得整话不会说了。
既然他们踢皮球,那老子就捡皮球吧,一帮没有担当的耸蛋,老子告诉他们什么叫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