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说法!洒家看吧,打打杀杀适合咱们,这腰里挂了个香囊,手里拎着把折扇,装嘛才子啊!跑出去,跟码头挑担的,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么……”说着,略微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一下楼底下,然后又瞅了瞅东厢房,“不就是个骚娘们么,装啥纯么!蜡烛一吹,谁知道黑的白的,你就是上了个天仙,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嘛!弄个老娘们儿,你知道个啥呀……”
这混账东西嗓门儿大的很,一个人扯着嗓子在那里嚎,顿时把周围的人给雷的不轻!才子们可不乐意了,啥歹毒啥骂上来,大和尚不屑地看着楼底下,站了过去,喊道:“洒家邓宝元,哪个再多嘴试试?不把你脑袋塞你屁眼里,还当佛爷是泥捏的——”
这话一出口,后边十几个小姑娘可是乐了,这边小老爷会不会吟诗正纳闷呢,这大和尚却是有趣的很!大和尚摸了摸脑袋,光洁溜溜,嘿然一笑,“小娘皮的,笑个啥?洒家说的不是对的么!这群小白脸,啥事情也不会,整天摇着那破扇子,装个瘟神才子,要有真才实用,上幽云去!把幽云谋夺下来,这才是本事……”说着,摇了摇脑袋,“洒家这位少爷,这个!其他地后生……不行!”朝李云竖着大拇指,李云一脸木然……
大和尚自报家门,楼底下先是炸锅,楼上则是大呼小叫,赵诸君边上长孙霸更是蓄势待发,警戒了起来!只是皇甫雄和不死军团依然一动不动,仿佛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似的!
“少爷,那和尚就是前几天法场逃走的!”长孙霸虽然声音低,可是弯头说啥用屁股蛋子想也知道,李云不屑地撇撇嘴,就算官兵来了,只要张口不认识,关他个鸟事儿!再说了,就凭这儿的官兵,李少还真没把他们当盘菜!
那边赵诸君脸色变了变,看李云的眼神越发的深邃起来,李云只觉得背皮发麻,毛骨悚然!说的也是,被一男人盯着,那死人妖的模样,真是半辈子也别想回过神来!
“李兄!师师姑娘正等着呢!楼下这么多才子,还希望李兄一展才学!”赵诸君脸色变得很快,快的李云觉得这厮应该是学过表演的吧,这速度,奥斯卡级别的!
赵诸君笑眯眯地看着李云,一副我吃顶你的欠扁表情,李少心里虽然恨的不行,可是却依然笑脸如常,朝楼底下拱了拱手,道:“那……李某就献丑了,抛砖引玉!”李云心头诅咒着这日子早他妈的快点结束!
“锄禾……日当午!咳,汗滴……禾下土。嗯,咳!谁知……盘中餐!这个,粒粒……皆辛苦!”苍天啊大地啊,好歹记得两首能拿得出手的吧!这歹命日子!
楼下一阵寂静!稀稀落落地拍着掌声,对面赵诸君则是皱着眉头!东厢房米师师琵琶扶在手里,奇怪地看着李云!
李云他自己知道个屁啊!他哪里知道,在青楼妓院中,吟诗作对,大多就是逃不出灯红酒绿男女情调,那里会去扯什么民生时政!便是歌以咏志的诗篇,也不曾出的!方才李云一掷千金,也不见得就是什么节约的人,可这诗句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子勤俭节约珍惜粮食的意思!若说他戏弄风尘,买下二十个青倌儿姑娘足见性情,可是本该吟风月之诗句却变得有些沉重!楼底下不可能全部是草包,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李云诗句虽然简单,亦是有几分直白,可是正是这种直白的展现,才体现出了诗句的可贵之处!虽然这可贵之处用在这个场合,未免有些诡异;同时这可贵品质让一掷千金的李云展现出来,说不出的难受,别扭!
场面一时冷清,尴尬的很!突然从楼道里上来一伙计,对大和尚邓宝元说道,“佛爷!您要的肉包子上来了!”
宝元金刚一手一个大包子,啃着直愣愣地问李少,“英雄!锄禾那啥是啥意思?!”
李少别扭地憋着一张脸,缓缓地转过头,很平静很平静地说道,“我是锄禾,你是当午……”
“洒家是当午?英雄你是锄禾?”邓宝元嚼着包子一脸的纳闷!
皇甫雄则是抽抽着嘴角,里边儿十几个姑娘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锄禾日当午。锄禾……日,当午……日!英雄你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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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中道路险,萧关烽候多。五营屯北地,万乘出西河。
单于拜玉玺,天子按雕戈。振旅汾川曲,秋风横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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