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长官出来。”
他惟妙惟肖地学着日本人古怪的汉语,骑着日本人的摩托,又是一身日本兵军装。
任谁看来这就是一个正宗的日本兵。
两个看门的伪警察,一个人跑去报信,另一个点头哈腰的迎上来:
“太君,您里边请。”
“你的,前头开路。”袁朗颐气指使摆足了派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警察所。
一路上碰到的伪警察,个个都点头哈腰问好。
在办公室玩扑克儿的苟润地,听到手下急匆匆的汇报惊讶不已:“什么,日本人来了?还是一个人,不应该啊!”
苟润地想不明白,但也不敢怠慢日本人,小跑着迎了出去。
见到手下引进来的日本兵,立刻像条哈巴狗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说:
“太君,太君,鄙人警察所所长,太君找我是有事吗?”
“你的,抓住了八路?”
“是是,是我抓的。”
“八路在哪里,皇军要带着他们。“
苟润地这回不能答应,“太君,我没有接到命令,这不能给人啊!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一问小野太君,确认一下。”
打电话确认?这电话一打出去,袁朗的身份就暴露了。
“八格牙路!”
袁朗灵机一动,抓住苟润地的衣领,没有征兆的就左右开弓扇大嘴巴子。
几个巴掌下去,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苟润地越发像个猪头。
“还敢质疑皇军吗!”
“不敢了,不敢了。”苟润地眼冒金星,下意识的连连回道。
他十分确认眼前的就是皇军,暴躁的脾气一言不合就开打。
他实在是不想再挨一顿打验证。
“还愣着干嘛,快把人带出来。”
旁边看热闹的刘胜奎,对于苟润地挨打是乐见其成,还幸灾乐祸的想:“你个哈巴狗也有今天,被太君教训了,活该呀!”
不过,细心的他注意到太君衣服上有新鲜的血迹,是刚才去杀人了吗?
一个人来带走两个八路,怎么着也应该来四个人吧?
刘胜奎越想越不对劲,但他也不敢跳出去质疑,拉过一个手下,命令去打电话找日本人确认。
他自己则偷偷的绕道,跑到了大门口。
看到挎斗摩托上坐着的女人,却没有其他日本兵,他就愈发疑惑。
“你是太君的是什么人?”
李莹在路上已经得到了叮嘱,见到刘胜奎也不怕,只是小媳妇儿的样子说:“太君看上了我,就把我抓来了。我也不敢跑,不然我的家人就倒霉了。”
这很符合日本兵的一贯做法,强掳民女再平常不过。
应对一般人的盘查足够了。
可是刘胜奎心细如发,梯子上一尺高的尿,就能判断出家里窝藏了八路。
临时编造的谎言更是难以糊弄他。
刘胜奎注意到挎斗摩托的驾驶位上,有着十分新鲜的血迹,看样子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
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刘胜奎也不声张,甚至没有动手,猜测只是猜测,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折回到院里。
几个伪警察已经押着汪霞和马明,从审讯室里出来。
知道日本人要带走他们,马明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整个人都绝望了。
他唾骂刘胜奎的不讲信誉,明明都已经保证放他们走了,却还是把他们交给了日本人。
汪霞被打得遍体鳞伤,手脚上还带着沉重的镣铐,被两个伪警察推嚷着,押了出来。
她不像是一个犯人,而是昂首挺胸就像一个战士。
不管是二鬼子还是真鬼子,休想从她嘴里掏出一个字来。
为了信仰,她可以立即赴死。
两人被一同押往前院,这是他们两个被捕后第一次见面。
马明望着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汪霞,眼神里有爱慕,怜悯,还有几分懊悔。
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了一句:
“……你还好吗?”
“这些二鬼子的手段,还不我能把我怎么样。”汪霞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坚定和倔强。
两人被带到前院,苟润地殷勤的当起了哈巴狗:
“太君,这就是我抓的那两个八路,女的是区长,男的是教育专员。只可惜还没撬开他们的嘴。”
“呸,哈巴狗。”马明以为自己死定了,就愈发不在乎了,狠狠的冲着苟润地吐了口唾沫。
可等他注意到身旁日本兵长相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不是那个侦查员吗?
汪霞看到穿着日本兵衣服的袁朗,张着嘴也呆住了。
他怎么这幅打扮?
有心想要问问,话到嘴边了,她又不敢问了。
“太君,我让人把他们两个给您押上车。“苟润地殷勤的服务着,态度比舔狗也不逞多让。
“慢着!”
刘胜奎此刻听完手下的汇报,立即站出来阻拦。
苟润地瞬间板起了脸训斥:“你什么意思,敢阻拦太君,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胜奎心想:你个哈巴狗,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所长,靠的就是拍马屁?
他内心中极为不屑,这次办好了差事,一定能够后来居上,得到日本人的赏识。
而你恐怕就要完蛋了。
刘胜奎掏出了枪指着袁朗,“太君?他是假的。”
“啊!”
众人都被这一消息给震住了。
如果刘胜奎说的是真的,那眼前的太君就是假的,他们被一个假日本人给糊弄了。
可如果刘胜奎判断错了,就凭他敢拿枪指着日本人,那日本人能饶了他吗?
“八嘎呀路,你滴死啦死啦滴。”袁朗佯装愤怒,还想继续玩他的角色扮演,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可没等他靠近扇大耳光子,刘胜奎就把枪的保险打开了,指着袁朗说:“你要再靠近一步,我就开枪了。”
“八嘎!”
被枪指着袁朗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身旁的苟润地,见到此景害怕的不行,“刘胜奎你疯了,拿枪指着太君,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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