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李海山像疯子般冲出房外,犹豫了一下,马上追了出去。
他追出房屋,惊诧地发现从老婆婆房屋里照出的微弱的灯光中,有五六个黑幽幽的人影落在门口的地上。
老婆婆的房屋里怎么一下子站了那么多人?他奇怪地想,这些都是什么人?是刚才那个男子的同伙吗?李海山是不是被抓进去了?他轻脚轻手地走过去。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他听到房内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问道。
屋内一片死寂,这些人没有回答。
他已走到房门口,猫下身在灯光外的黑暗角落中躲了起来,一边听着屋内的动静。
“你们到底是谁啊?窜进我的家,又不回答我的话,婆婆我还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
还是一片死寂。
他看到这些人影都站着一动不动,
“你们走吧。”婆婆叹息说。
“我们在等你。”他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声音很怪,低沉无力,不像一个正常人的口气
他们是谁?他想,忍不住将头偷偷地探过去向内窥望。一望之下,登时大吃一惊:
只见整个房屋除了一张床和一口烂了一角的棺材外,哪里有什么人影?
屋内的那张床上铺着一张发黄的床单,床单上有一个已经发干了人形的血迹;旁边的棺材沾满灰尘,烂了一角,一只三寸金莲的老人小枯脚从棺材烂掉的一角露了出来。棺材过去的墙上钉着一座书本大小的小神龛,蛛丝缠围。小神龛的前台放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一座小神像头朝下扑在油灯旁。
奇怪了,明明看到很多人影从房里透落出来的,他惊诧莫名,怎么屋里会一个人都没有呢?转念一想,突然害怕了起来:难道他们都是鬼吗?刚才看到那个威胁李海山的年轻男子,以为这些人是那男子的同伙,现在才知道弄错了。
他越想越害怕,不由得向那油灯望去。在这个诡异寂静的黑暗世界,这盏灯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也给了他非常大的安全感。
李海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也许是跑到他家里藏起来了;也许是从哪个房屋的后门走出这条小胡同了。他现在不想去找李海山了,这个人一有事就大呼小叫的,搞不好会把一些诡异的生物引来的,他想道,就在这里等现实的我从梦中醒来吧,不想再乱走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有点低落忧郁。
虽然屋内的棺材内露出一只干尸脚,他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眯着眼看着小神龛上的油灯,看着看着,突然,一只灰白色的小手从小神龛中伸出来,一下子将油灯上的小灯火捏灭了。
房屋登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整条小胡同也陷入了黑暗中。
咦?他顿感头皮发麻,那座小神龛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放不下,怎么会有一只小孩子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虽然身处这样恐怖的梦境,遇到如此诡异的事,他还是觉得有点离奇,离奇的感觉马上转化成了恐惧。
现在小胡同惟一的一点灯光已经灭了,身在黑暗中的他提心吊胆地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前往之前那条有灯光的小街,虽然那里有逐人的蜘蛛尸和活尸,不过,小心一点不要被发觉就行了。
他站起身,听到胡同深处传来李海山的轻微地惊呼声。
李海山藏匿在那边,要是两个人同在一起的话,情况应该会好一点,他此时又想到要去找李海山作伴。
他摸索着向胡同深处走去。走到李海山家的门口,他低声唤道:
“李伯伯。”
“别进来!”李海山黑暗的房屋内传出他惊恐的声音。
他还想开口说话,突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他周围翻滚起来,心知有异,当下屏息伏身,警惕地留意周围的一动一静。
嘻……嘻……
黑暗中一个怪笑声蓦然响起,他听了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这不是那个在刑场里的剥皮怪人吗?怎么会来这里?
想到那个被剥掉皮还放在地上拖的村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拼命地往墙角缩,恨不得有一个洞让他缩藏进去。
‘簌簌’的衣服摩擦声从远及近。
整条小胡同马上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潮湿血腥味,他被这味熏得恶心头晕,差点就要呕吐。
这时候,他看到在刑场和祠堂看过的剥皮怪人从黑暗中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被发现了吗?他惊恐地想。
只见这个剥皮怪人垂头走几步,停下来左右看看,发出几声‘嘻嘻’的怪笑,又垂头走了几步。走几步,看几下,这就这样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