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夜深沉,凉风习习,洞庭湖在月光的映照下,是那样的柔美,那样的宁静,在波光粼粼中,一叶孤舟缓缓地向君山靠近。
划舟的披着一件连帽的黑袍,整个脑袋都缩在帽子里,看不清面目,左手拿着一把剑,剑鞘非常破旧。右手拿着竹篙,轻轻地点击着水面,每一下都是那样的轻柔,不急不缓,非常有规律,看得出他不想在划舟上浪费太多的力气。
靠近岸边,将竹篙插在浅处,固定好小舟,轻轻地跃上岸来,趁着夜色,慢慢地靠近望月亭。
一位中年文士正坐在望月亭中的凉台旁,沏着一壶茶,正享受着月的妩媚,夜的清凉,对黑袍的到来似乎丝毫未觉。
一道剑光在月夜中闪过,快速刺向亭中的中年文士!
黑袍的剑不谓不快,可剑到中途,眼前忽地失去中年文士的身形,暗叫不好,正欲抽身退却时,一张大网从亭子顶部罩将下来。
黑袍用剑一划,大网却丝毫未损,反而罩得更紧,缚手缚脚,难以伸展。
中年文士从亭外慢慢地走进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却是位少女所扮,来到黑袍面前,笑问道:“司徒空,你可服气?”
司徒空被大网罩得动弹不得,见对方不过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暗怪自己太过大意,没想阴沟里翻了船,失声问道:“古剑风呢?”
白衣少女笑道:“对付你司徒空,还用不着师兄出马,如果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师兄?”司徒空冷笑道,“这么说来,你就是当年古剑风怀中的那个婴儿,沈傲雪?”
白衣少女笑道:“没错,那个婴儿大难不死,你没想到吧?你更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婴儿的手上吧?司徒空,你一生杀人无数,今天落在本姑娘手中,滋味如何?”
司徒空冷笑道:“我司徒空杀人再多,也不及尔等,凤凰山庄几十条人命,却在半个时辰内,被尔等赶尽杀绝,今日既落尔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傲雪笑道:“凤凰山庄的人又是我们杀的。再说,如果要杀你,我又何必费尽心力引你至此?”
司徒空慢慢地坐起身来,道:“这样说来,这是你设的一个局?是你出钱,找常万贯让我来杀古剑风?可怜我司徒空跟常万贯做了三十年朋友,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把我卖了!”
沈傲雪笑道:“一个见钱眼开的人通常比较惜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你这一生最大的不幸,被人出卖一次,还情有可原,被人出卖两次,那就蠢过猪了!”
司徒空叹道:“一刀断魂破虚空,脚踏七星傲苍穹。铁笔横断长江水,赤血黄沙古剑风!
十年不见,这古剑风终于形成气候了!其实这也怪不得常万贯,我跟古剑风交恶数十年,就算没有那三千两,也会杀他,没想到……”
“三千两?没想到这见钱眼开常万贯比本姑娘还狠,本姑娘好歹也出了黄金万两。出得太多,怕你不敢,出得太少,怕你不来!”
司徒空心下默然,十年前自己已着过桑三娘的道,那次早有准备,得以全身而退,没想十年后,沈傲雪故技重施,自己……想到此处,长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沈傲雪笑道:“还是那句话,把神龙令交出来!”
司徒空笑道:“姑娘不如一剑杀了我,纵算千刀万剐,我司徒空绝不皱眉,但这神龙令我绝不会交出!”
沈傲雪笑道:“你既然落在本姑娘手中,本姑娘有的是办法让你交!”
回头叫道:“天奴,搜他的身!”
一个青衣老者从黑暗中应声而出,幽灵般地出现在面前,面目阴寒,摄人心魂!
司徒空轻叹道:“你以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会放在身上?”
沈傲雪慢慢地俯下身,望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十年前,你在双堆集杀掉南霸天后,带走了一个小乞丐,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是你的徒弟吧?”
司徒空面色微变道:“你想怎样?”
沈傲雪嘴角挂出一丝冷诮的笑意,道:“如果我把你挂在长安的钟鼓楼上,让他拿神龙令来换,他会怎样?”
司徒空神色一松,道:“直到我变成肉干他都不会来!”
沈傲雪神色一变,道:“他真如此绝情?”语气中带有少许惊奇。
司徒空笑道:“不是他绝情,而是这十年来他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
沈傲雪问道:“看你的神色,似乎对这个徒弟很满意,难道你失踪了,他也不怀疑?”
司徒空道:“我是每过三年去传他一次武功,年前我已去过一次,就算他怀疑,也是两年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