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长棍的小伙子找上了幻影剑,长棍夹在腋下,左手护在身前,脚下不丁不八,脸上带着一份率真的笑容,开口问道:“请问,你就是当年的鬼星么?”
幻影剑不答,长剑指地,闭上了眼,挺身冷面以对,外界任何动静,再也充耳不闻。
“我是新晋的弑鬼星,看来我们这一战,是免不了了,”小伙子笑着说完,右手长棍一展,旋转起来,划着圆弧的棍尖竟然在空气中擦出了火花。
幻影剑岿然不动,任凭身前那棍子旋转得火星大冒,几乎转成了一道火圈,手中长剑仍然静静地指着地上,甚至,已经杵在了地上。
这边忙着耍帅,那边看着螳螂畏畏缩缩。沈适这块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沈适这边只有一个人,应该是个男人吧,摇着纸扇,温文儒雅,不过迈着那摇曳的步子,手挽秀丽的兰花印上下浮动,纤纤细指上娇艳的红指甲,还是让沈适打了个哆嗦,赶紧蒙住小丫头眼睛,“少儿不宜,不要看。”
“侬就是新星沈适,”殷红小嘴一张,声音粗得怕人,“侬晓得吾是啥人伐?”
沈适缩了缩脖子。
“我也是新星。真不知道你怎么也配这称号?”虽然语气里充满不屑,不过总算恢复了正常,纸扇一收,扇尖突然弹出一把短刃,兰花指一点沈适,“让你三招。”
“妈的,逗老子玩是吧,”沈适把小丫头扳转身去,抽出了缴来的大刀,深深吸了口气,“我今天就告诉你,老子凭什么坐上的这位置!”
“杀!”沈适大吼一声,双手高举大刀,冲上前砍了下去。
玩纸扇的手腕轻轻一转,扇尖短刃一点一挑,轻而易举挑飞了大刀,兰花指往前一点,轻蔑地说:“侬……”
“侬你老母!”
沈适是故意轻拿大刀的,刀一飞,双手一把扣向伸出的兰花指,抓住手往后一拽,沈适已经投进玩纸扇的怀里,张嘴狠狠一口咬向胸口。
“你个变态!”玩纸扇的脸色大变,那有时间玩兰花指,一边蹬腿后退,一边兰花指张开成爪,抓向沈适衣领,另一手,扇柄一转,已经倒插向沈适后背。
沈适双腿一蹬,两手一张,紧跟着玩纸扇的张开了怀抱,“噗”一声,扇尖已经先插进了沈适后背,另一手还未抓住沈适衣领,沈适张开的双手已经抓住了玩纸扇的腋下的衣服,往后一扯,“呲”一声,又把扇尖短刃抽了出来,终于贴在了玩纸扇的身上。
沈适抬头张嘴,一口咬到了对方喉咙,仿佛一头野兽,扑倒对手,不顾身后的短刃再次插来,一顿狂啃猛吸。不过片刻,身后的短刃再也无力拔出,一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玩纸扇的,睁着一双因为恐惧而瞳孔紧缩的眼睛,离开了人世,胸口还在条件反射地起伏着。
擦了擦满口的鲜血,沈适站了起来,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脸孔,冷冷说道:“爷爷凭的就是这个。”
沈适的疯狂,让台阶上站着的池帮主与几名长老也变了脸色。
没想到这边看似最轻松的对抗,却是结束得最快,两外两处战团,正战斗得正酣。
李察不愧是堂人帮第一杀手,独自与洛对抗,虽然每次巨大的撞击声后,都要被震退几步,还是一个人拖住了巨型螳螂,虽然那把大刀已经弯弯拐拐,不成形状,却让洛不得不停下脚步,与李察认认真真耗上了,因为每次对劈,李察退得快,可冲得更快,洛一刀才刚挥下,李察已经冲上来迎上了第二刀。
相对于洛这边叮叮当当的打铁之歌,幻影剑这边就安静了不少,外人只能看见圈子中一道道火圈四处翻滚,呼呼的破空之声几乎一刻不歇,偶尔,才能在那熊熊燃烧的火圈里,看见一两道转瞬即过的剑芒反光。
看看台下那个恢复了平静的胖子,谁能想到,一个没有丝毫武艺的人,也能如此疯狂,如此亡命,如此变态。或许正因没有任何武艺,才会如此疯狂吧,毕竟,谁不想活着。
池钟尤脸色难看地挥了挥手,前厅院落的黑影中,无声无息地出现许多黑衣人,向战圈围了过来,虽然在明亮的月光下,人影清晰可见,但如猫一般无声的脚步,起码沈适是不知道的啦。
沈适转过头,就看见小丫头蹲在地上,一双手捂在脸上,正透过手指缝隙看着这里。
沈适一阵心痛,要是自己会点什么武功魔法的,哪会如此不堪,“丫头,被吓着了吧,都叫你不要看了,哥哥很可怕的。”
小丫头站了起来,跑到沈适身边,拉着沈适衣角,呲牙一笑,“哥哥才不可怕呢!”
这倒是,比起你的真身,算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才叫真的可怕,沈适嘀咕了句,挺了挺身。
“哥哥,你背上还插着把扇子,”小丫头捂着嘴惊呼。
“帮哥哥拔一下,”沈适蹲了下来。
虽然沈适在身上缠了层锁链甲,可惜那玩意等于不存在,什么也接触不到它,该捅的照样捅,万幸沈适现在就没有真正活过来,挨上几刀,还不算疼痛,也没流多少血。沈适现今这身体状态,勉勉强强也算是半个僵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