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来的目的。」
“天啊……”希琪沮丧地抱着头,她开始觉得自己来罗兰国就是个错误,一时头脑发热。现在落得无法回去,而且对于接下来该去哪,该做什么,完全是心中无数。如果不是涟岱好心收留她,只怕会露宿街头了。
虽然涟岱告诉她随便住多久都行,但长期呆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麻烦人家。
烦死了。
希琪捡起脚下的一块碎石,抛向池塘,池子里的水清澈可见游鱼。石头“噗通”一声落水,那些鱼立刻乱窜,把她的心窜得更乱了。
大清早希琪的房里就没了人影,涟岱还以为她不辞而别了。见她在池塘边踱来踱去,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这个木莲国的女子,具体是怎么过来的她没听明白。不过既然遇见了,就是种缘分。她无夫无儿女,突然有个人作伴,而且希琪乖巧懂得关心人,令她深感慰藉。
“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希琪不解地看着涟岱。
“你我都无事可做,不如去旅行。一来,有可能遇见你要找的人;二来,或许途中会想明白该做什么。”
“这……你让我想想。”
2
这场比试让他的心狂跳。
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些。各国的通灵术之间有很大的差异,各有千秋。如果他能掌握到罗兰国通灵术的玄机,能力自然会更上一层楼。
凌浩魔如醉酒般,身体左倾右斜,却自有规律。他胸前的皮肤裂开一道缝,迸出如仙人飘带的蓝光。随着他看似胡乱的动作,条条光带冲好而来。
好跃身躲过,光带撞击到地面,留下深深的凹痕。他还来不及惊讶,光带变为若干支箭,及细的蓝丝连接着箭头和凌浩魔的身体。箭从四面八方射来,每一个角度都是死角,每一个方向都无法逃离。
浓烟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散开。待凌浩魔看清,才发现那些自己操纵的箭被炸成了碎片。好无法抑制心中的震感,自己用来解围的术,竟然是曾看明智光秀用过的“爆破阵”!他盯着自己的双手,无法释怀。只不过是在箭飞来之时,他想到了此阵罢了。
被炸飞的碎片没有落地,反而成了无数刀片,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好晃过神,把疑虑抛之脑后,迎接下一击。他旋转起来,快得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他的身体外形成一层薄壁,将刀片挡下了。
当他停下时,不料浩魔拿剑斜搭在了他的肩上。
刚才还见他在另一边。
仅仅一个转身的时间。
“你放下你的刀就是个错误。”浩魔道,气势凌人。
好瞬间明白了什么,恍然道:“原来你是直接以巫力变化为武器。”他感觉肩上的剑轻如鸿毛。
凌浩魔没有否认。说实话通灵术他会的不多,但对巫力的使用方法,倒是别出心裁。
“还要继续吗?”好不认为自己输了。
凌浩魔有些吃惊,这样的局面,分明胜负已定。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好的手中凭空出现了长刀,将浩魔的剑制住了。他抽刀的过程中,无意在浩魔脸上留下了一条伤痕。
“你……”浩魔瞪大了眼,惊诧莫名。
从未被矢崛先生以外的人所伤,他感到耻辱。血流到嘴角,他尝到了苦涩。除了血,还有另一种液体混在里面。
到底还是小孩子。
好收手,刚准备转身,几十根银针暗中飞来。始料不及的他,只躲过了大半,衣服被划了几道口。还有,一道血痕横在了他的脸上。
“你使诈?!”好一把抓起浩魔的衣领,怒视着他。
温暖忽然从肩上传来。
好回头,矢崛郑重看着他,神色里带着赞许道:“别在意,他耍点小孩子脾气而已。你很优秀,有资格成为我的弟子。”
浩魔被放开,捂着脸上的伤口愤愤走开了。
“矢崛师傅。”
“我的弟子都称呼我‘矢崛先生’。”
“是。矢崛先生。”
“真厉害呢。”
“是啊,没想到浩魔的能力随便就被他学会了。”
“是个天才呢。”
好闻声望去,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许多观战的人。
就是他了。
麻仓好。
安倍夜羽站在紫罗兰花株旁,目光灼热。
3
月阳神殿在特维斯亚山山顶空旷的土地上格外显眼。无论在京鸢什么位置,只要抬头眺望,就能看见神殿淡绿色、球形的顶。这座神殿是京鸢乃至全国最奇特,以青、白石为材料的建筑。传说罗兰国建国初期,社会动荡不安,疾病蔓延全国,死伤无数。在第一代帝王绝望之时,他来到特维斯亚山,祈求月阳神让国家安稳。神答应了他,不过要一座殿堂为回报。因此就有了这月阳神殿。
几乎所有的罗兰国人都是月阳神信徒。特维斯亚山无人工打造的路,只能靠自己攀登。尽管上山艰难,每年“安国日”都有无数人上山祷告。就算是平日,也能见攀登者的身影。
神殿中的光线明亮,特别是在夏日,阳光射入,整个殿中就像飞扬着金粉。殿中央是彩衣飘飘的月阳神石像,体型匀称修长,头上带有象征日月的华冠,手持金杖。不知为何,神像的左眼雕刻细致,而右眼仅是随意舞弄上去的。
高大的神像下,只有一位身穿灰色秀菊裙的女子,闭目合掌祷告。天色已晚,看不清殿中人的相貌。声音全无,连她的呼吸都听不到。
良久,暗中传来的声音打破宁寂。
“夜空公主,您还不走吗?”这声音细弱,带着担忧,“您已经祷告很久了。”
夜空慢慢睁开眼,没有回答。她看着神像手中象征权力的金杖,目光没了焦点。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脸——与她有相同血色双眸的男子。
她似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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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决定出宫?”
夜空拉住男子的手臂,男子正准备跨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
“没错。”他背对着她,从他声音里,她可以想象出男子面无表情而又坚定的脸。
“你不觉得出宫很危险吗?现在那些人对你虎视眈眈,你出去不是给了他们杀掉你的机会吗?”夜空紧拽着他不放。
男子把她的手甩开,转身看着她,皱着的眉头露出他的不耐烦。“我说妹妹,你什么时候比母后还啰嗦了?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多说了。我又不是出去了就不回来,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
夜空低下头,委屈地道:“我只是害怕……”
夜羽沉吟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刚才言语过重了。他撇了撇嘴,道歉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不去学点东西,增长点见识,将来怎么配拥有这个国家?”
他知道她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