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等漠颜回来。
房门外不断地响起脚步声,不断地掠过人影,却都不是她。
蜡烛换了一支又一支,瓷碟慢慢蓄满了红色的蜡泪。
夜深人静了。他们没有倦意。
再到拂晓时,浅光透窗,淡了屋中的烛光。
去找她吧。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好和锁出了客栈,在晨幕中分头奔走。
江月城虽小,找一个人却不简单。
她会去什么地方?好一边苦思着,一边回顾锁的话来想象漠颜在短短一日内经历的事。渊功堂。他忽然想到了这个地点。
他询问了一个好不容易遇到的行人,便立刻改变了方向。
转过几个路口,他看到了渊功堂的匾额。雾夜锁的背影伫立在渊功堂前。好走过去,被锁挡住的人影跃入了他的眼中。然后,他的步子僵了僵。他走到锁身边的这段时间,似乎很久很久。他没有看锁此时的神情,因为眼前的人夺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几步台阶之上,漠颜背靠着渊功堂朱色大门而坐。她的身旁放着一小坛酒,右手握住了酒坛口。她低垂着头,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好看不见她的脸,但她唇边的弧度,清晰得仿佛是被烙上去的一般。
直到这个时刻,他们仍不能想到一种可能性——漠颜会因无法承受的打击而自寻死路。
他们都太过相信,漠颜的精神力足够承受那一切。尽管,她承受那一切的精神力,是制造那一切的人强加于她的。
可是他们都忽略了。
自杀也需要足够强大的意志。懦弱的人不敢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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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着墓碑,漠颜最后的笑容又重现眼前。
春日的晨光渐渐明亮,驱散了她脸上的阴影。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中显得洁白。那些光线抚着她俊丽的面容,像是为她画上光彩照人的妆。
她的笑容如此洒脱,一如她离世的方式。
好蹲下来,打开了墓碑基座的暗箱。
他的手指拂过装着舍利的盒子,挪到了盒子旁的一封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