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的母亲扭动着身体走出去,老李就起身让座,田玉的父亲却站起身来,歪斜着身体站起来道:“我要打牌去了。”说着晃荡着身子走了。而田玉的母亲就坐在了自己的丈夫的位置上,那个老李笑了,仍坐在自己的马扎上,回头看她,低声道:“你越来越丰满了。”
田玉的母亲一个媚笑道:“你干脆说我胖得了。”
老李忙说:“没有,没有,你不是胖,你是丰满,就像杨贵妃。”
田玉母亲笑了,脸仿佛一朵花似地,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令她很受用,她不觉伸出手,猛的记起田玉还在屋里就忙缩了回来,但还是展颜给他一笑。
这一切都被田玉看在眼里,他的心里也不知事酸楚还是什么滋味,可是这个不算什么呢?这些不过就是捕风捉影,就像村里谣传的那样,有时,田玉真是羞于在这个村子里走动,可是他只有忍气吞声,他烧完了炕,索性不在家里呆着,这个家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他觉得这个家没有一点温暖,这个爹,这个妈对他毫不关心自己,他真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他感到冷落,感到寂寞。
还记得自己也曾做过一些报复,他曾经偷偷的把他家的柴火垛点着了。然后假装再喊:“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田玉还记得那晚不知怎么就起了风,是西北风,他家就在西边,本来,田玉还想站在那里看热闹,心里也正沾沾自喜,也正暗自得意,幸灾乐祸,可是火借了风势竟向他家蔓延过来,那时父亲正在别人家打牌,而母亲披着头发,光着脚丫跑出来,吓得魂不附体,田玉在暗处再也看不下去了,忙跑出来站在母亲身边,母亲尖声叫道:“还瞅什么啊?还不去饮水泵?”
田玉就慌忙去引了水泵,而邻居老李以及众乡亲也赶过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忙乎方把火势控制住了,母亲站在院中踮着脚骂道:“是哪一个杀千刀的,放的火?你给我站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别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
母亲骂的兴起,祖宗八代都骂了出来,田玉心里像犯了罪一样,后来就过去拉了母亲进屋里,结果第二日早上,还是父母帮着李家去打了柴火,田玉真是得不偿失,他后悔做了这件事,但又心有不甘。
老李的老婆是一个得了癫痫的病人,那一天因为着火就抽了风,令田玉也觉得心中反而有了愧疚,那日还帮着老李的女儿李雨青把她妈扶进屋里。李雨青生的极为乖巧,但是却有些傻傻的,上了小学就不在念书了,她那日就缠着田玉不放,总是拉着他要和他玩游戏,田玉躲之唯恐不及,却总是能够遇到她,因为邻居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有办法。李雨青也不是太傻,却是一根筋,她认准了田玉,不管有人没人总是说自己要嫁给田玉做老婆,令田玉很是挠头。老李不管这些事,有时即便看到了也只是在一旁哂笑。
田玉今日刚走出院子就遇到了李雨青,李雨青拉着他的手道:“玉哥,我家有好吃的呢?我谁都没给,我藏着就留给你吃。”田玉甩不脱,也在家里吃的不饱,就只好跟着她来到了她家。
李雨青去了里屋,不大一会儿双手捧了一个布包,一层一层打开,原来是秋季的几个桃子,足有小孩的拳头般大,递给他,就拿一双毛嘟嘟的眼睛深情的看着他,李雨青接过来,用手蹭了蹭,吃了一口,很甜,就说:“谢谢你啊,妹子就只你对我好。”
李雨青听到他夸奖就低了头,满脸红晕道:“我是你的老婆呢?我当然要对你好。”田玉看着她,其实她很单纯很漂亮的,其实也不算傻,她对自己实心实意的好。田玉有时又拿她和王倩玉相比,从外表上看,只是她太过于单纯,有一种清纯的美;王倩玉的美里蕴含着一种知识分子的气息,田玉想如果她们综合一下该多好呢?可是天底下哪有那种好事呢?想起王倩玉他就有一种刻骨的疼痛。她怎么就不喜欢自己呢?我怎么呢?我哪里比不上别人呢?想起她来,他就将剩余的两个桃子递还给李雨青道:“我得走了,这两个是我给你吃的,你必须要吃了啊?否则我会生气的,我回来要检查的。”
李雨青惊喜的睁着眼睛,道:“玉哥你真好。”说着就在他面前吃了一口桃子,而田玉早已跑向了远处,李雨青惊慌的叫道:“玉哥你去哪里啊?”田玉早就消失在拐角处了,李雨青就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失望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