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就是流氓,他们的话要是可以相信的话,他们就不是地道的流氓了,乔老大却正是地道的流氓!乔老大从没被人这样的勒着脖子,从没有被人威胁过,更何况是在他的这些弟兄面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乔老大怎么能善罢甘休呢?他要是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还怎么在道上混?他笑了,他对田万福竖起了大拇指,道:“你真是英雄,我真是佩服你,我简直佩服死了!”
然后,忽的变脸,变了一张死灰一样的脸了,他瞪着田万福,眼睛几乎瞪出来了,仿佛他的眼睛就是一把刀,他要用眼睛杀死这个胆大妄为,不计后果地人。许久,他又变得和蔼了,他真是善变,喜怒无常,却笑里藏刀!他非常的轻描淡写的,和蔼的,甚至是温柔的说:“往死了打,有什么后果我担着!”然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回到了轿车之中,他的步态那样轻盈,那样从容。他的这些弟兄跟着他久了,都知道他的脾气,他越是笑嘻嘻的就越恨,就再也手里不客气的围住了田万福。田万福明显的感觉到了杀气,他在此时才觉得害怕,他一步一步后退着,伺机寻找一下院子里可手的家伙。田万福一边倒退,一边心里祈祷着,一边念叨着,儿子啊,你快点叫人啊,哪怕只有一个两个的也先来吧。
田万福眼前的人越逼越近,忽的“嗷”的一声,大家几乎同时出手,田万福挡住这边,却挡不住那边,心说,我还是专门制住其中一个吧。可是当他抓住一个人的,心中暗喜的时候,自己的后脑海就被人打了一棍。他强忍着疼痛,但是还是踉跄着倒在地上。他在身子刚一着地,那些人就跟一群狼似的围了上来纷纷都举起了棒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的有人高喊一句:“住手!”
所有人还都愣住了,棒子都齐刷的举在半空,回头去看来人。这个人却是邻居老李,是田玉母亲跳过墙头将他找来的,老李喊了这句以后,忙过去给乔老大递烟,陪着笑脸道:“乔大哥,你不认识我了?这里的以前的村支书是我岳父。”
乔老大满脸严肃的看着他,接过他手里的烟,看了看他道:“我以前见过你老丈人,对了,你是个知识青年吧。大城市的人啊,就是会说话。”
那边曾桂芝过去扶起丈夫,替他擦着头上的血。
老李陪着笑说道:“乔大哥,你是贵人多忘事,我以前跟你喝过酒的,那一年我老丈人过六十大寿你是来过的啊。”
乔老大依然板着脸点头道:“我记起来了,那时你还很年轻的,你那时还写了一个寿字,我还说少了一个点,我是开玩笑说的,结果你老丈人第二年就死了。大伙还骂我乌鸦嘴呢。”
老李说:“对对对,那不怪你都是怪我老丈人命不长。”
乔老大吸了一口烟“啪”地撇到地上道:“什么破烟,咋地?你来求情啊,我告诉你,不是我不给他面子,是他不买我的帐,他竟敢和我动手,你也不打听打听,谁敢和老自动手?恩?他还威胁我,我最恨人家威胁我了。行,既然你说了,我也得给你留点面子。”然后笑了回头喊道:“小三儿,他刚才用哪只手勒我的脖子了?”
乔老大笑着又回头看了看老李说:“你放心我会给你留一个面子的。”
一个叫做小三的兄弟跑过来道:“大哥,他是用左手勒的你。”
乔老大继续笑,笑的有点僵硬,很不自然道:“那就要他左手吧。利索点啊,别让他太痛苦了。”
那个小三儿和几个弟兄跑过去一把推开扶着田万福的曾桂芝,将已经毫无力气的田万福按倒在地,用一只脚踩着他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来,回头看看乔老大,老李着急了拉住乔老大哀求道:“大哥,别砍啊,别砍,你不是说放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