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依然握着电话听筒,冯俊飞“哈哈”大笑,自语道:“妈的,你小子也有今天?想想你吃瘪的事,老子就高兴。”
冯俊飞确实高兴,因为“处理品”被人给“黑”了。当他听到别人电话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心中顿觉舒畅极了,连日来的不快一扫而光。
在冯俊飞心中,这个“处理品”就是他的煞星,无论他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处理品”带给自己的阴影。在初中的时候,“处理品”无论学习还是其它方面,总是压自己一头,就是两人动手,自己也不是“处理品”的对手。冯俊飞就奇怪了:自己可是比“处理品”大三岁呢,怎么就打不过那小子呢?他是既不服气又没脾气。
初中毕业的时候,“处理品”仍然比自己总分高出好几十分,要不是有自己大伯的关系,恐怕师范公助指标是轮不到自己了。当把公助指标占到手里的时候,冯俊飞两年来的糟糕心情不见了,瞬时由阴霾转为阳光灿烂,他当时心中暗道:小子,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把指标乖乖让给老子。
在之后的三年,冯俊飞在沃原师范上学,学习很轻松,日子过的很滋润。他的主要精力就是搞对象,反正到时能包分配,而且自己也不用为进好学校发愁。而与此同时,“处理品”却是在高中悲催的晚睡早起,听说这小子还差点因为家庭困难而辍学。冯俊飞当时一听到“处理品”的“惨样”就兴奋不已,为此还请好哥们喝酒庆祝了一番。
三年很快过去了,冯俊飞师范毕业,他已经知道自己会进县二中上班了,那可是县城最好的初中。就在他恣意享受假期生活时,“噩耗”传来:“处理品”考上河西大学了。那可是河西省最好的大学,穷崽子“处理品”怎么就考上了呢?他是既不服气也不理解。
后来,“处理品”毕业了,分到了沃原市一中上班。此时冯俊飞已经是县教育局基建股长了,手里掌控着大把的资金,过的潇洒快活。他对“处理品”不禁嗤之以鼻:市一中又如何,你照样得吃粉笔灰,跟老子怎么能比?
时间很快,又是两年过去了。不知道是哪根盘搭错了,“处理品”竟然辞掉了市一中的工作,到县里来考科级干部,而且面试和笔试还考了个双第一。冯俊飞焉能让“处理品”得逞,略施小计,那个穷小子就被发配到了全县最穷的乡——青牛峪,在那里担任一个准副科级别的乡长助理职务。
可是,“处理品”还挺能折腾,好多棘手的问题,在那小子手里都迎刃而解,反而把“危机”变成了机遇,在县里、乡里大大露脸。
你“处理品”过的好,老子就不舒服,就要折腾你。于是,冯俊飞和他人多次联手整治“处理品”,但对方却越挫越勇,自己这方却是损兵折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果然机会来了。经过利益交换和互相借力,冯俊飞担任了青牛峪乡乡长,成为“处理品”的顶头上司。不仅轻而易举的把对方开创的大好局面抓到手中,还把对方给踢出了青牛峪。当时冯俊飞就想,上省委党校又怎么样?抓到实权才是根本。
等冯俊飞真正接手乡长工作后,才发现,想的容易做的难,想夺权根本就没那么容易,恐怕光是熟悉工作就得一个过程。这几天他被工作弄的焦头烂额,心情不爽。更加不爽的是,每当汇报工作的时候,郝晓燕、高严总会时不时提到“楚乡长如何如何”。冯俊飞因为不熟悉情况,又不能随便发火,只得暗气暗憋,心中发狠道:你们等着,等老子掌了权,有你们好看。
正当冯俊飞烦恼不已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听到了“楚天齐毕业论文涉嫌抄袭”的消息。他知道这肯定是谣言,因为那个臭小子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但他又非常兴奋,因为越是这种无中生有的事,那个臭小子肯定越是气愤异常。谁听到别人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能不怒火中烧呢?
所以,冯俊飞听完别人的汇报后,决定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处理品”。果然如自己所料,尽管那个臭小子还尽量保持着镇定,但冯俊飞能感受到,那个家伙已经是愤怒加烦闷了。
冯俊飞感到这件事带来的喜悦,甚至要比自己亲自动手还有快感。因为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所以引起的兴奋点反而更高,而且无论最后结果怎样,自己都没有任何损失。而“处理品”就不一样了,肯定会名誉受损,即使最后真相大白了,也绝对会难受一阵子,甚至还会在“受难”期间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想到“处理品”愤懑无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冯俊飞就激动不已,忍不住唱了起来:“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要高兴,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要高兴……”他在手舞足蹈唱歌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听筒还在手上,于是他边唱边把电话听筒放到了话机上。
“叮呤呤”,听筒刚放上去,电话就响了。冯俊飞停止唱歌,看了一下来电显示,马上拿起了电话听筒,说道:“书记……我现在没事……好,我马上过去。”
冯俊飞再次放下了电话听筒,一边走,一边继续唱着:“咱们那个老百姓,今儿个要高兴,咱们那个老百姓呀吼嘿,今儿个要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