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李府,假山密室里,李莱被带到了汪仁同和林如海面前。他双目无神的跪在地上,全然不见的得意猖獗。
“李麻子,现在本官已经找到了密室,你倒是继续猖狂啊。
你与白莲教有何勾连,在扬州还没有同党?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李莱仿佛听不到汪仁同的嘲笑与质问,只是愣愣地跪着,动也不动。
见李麻子装呆扮痴,完全无视自己,汪仁同气愤地踹了他一脚,“之前气焰嚣张,信誓旦旦的叫嚣本官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密室,现在怎么修起闭口禅了?
不说是吧,那本官就把你交给甄家,你杀了甄頫,又让甄家牵连到白莲教的事情上,本官相信甄家会好好招待你,从你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来。
”
李莱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汪仁同,“呸,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甄頫是被人杀了嫁祸给我的,愚不可及,蠢货!”
汪仁同被李莱猛然间的动作吓了一个趔趄,又听到这阶下囚嚣张的骂自己,怒喝一声:“掌嘴!”
周桂第一个反应过来,跨步上前,揪住李莱的头发,摆开架势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扇了李莱十个耳光。
直打的李莱口鼻出血,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嗡地乱响。
汪仁同夸赞了一声周桂的机敏,又冲李莱道:“你自己想想要是落到甄家手里是什么下场,跟我老实交代,不说一定保住你的狗命,至少也让你死地痛快体面些。”
李莱发出嗬嗬的怪笑声,然后一顿一错地念道:
“明王出世,弥勒下生。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
念完后冲着汪仁同吐了一口血水,叫道:“狗东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对于李莱的挑衅,汪仁同心里很愤怒,但是他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不会被他所激。
“杀你?那不是便宜你了,你就好好享受吧。
对了,你之前不是叫嚣自己不会绝后吗,本官倒是想看看一手遮天的甄家能不能查得出你把人藏在哪里。哈哈哈,带下去。”
听到汪仁同说起绝后,李莱脸色剧变。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抗住严刑拷打招供了,那他的小儿子必死无疑,他就是李家的千古罪人。大业未成却绝了血脉。
绝不能这样。
“汪仁同,汪大人,我求你了,看在以前那么多孝敬上,求你给我个痛快,求求你。”李莱歇斯底里地痛哭哀求,不停地挣扎着,让押着他的衙差有些发愣。
“愣着干嘛,还不快拖下去,没脑子的东西。”汪仁同呵骂衙差赶快把李莱带走。
林如海在一旁看着佛像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到李莱的话。
虽然曾经汪仁同替甄家办事,处处与他做对,想将他从盐运上赶下去。
但是现在李莱已经和甄家产生了矛盾,为了自保必须对抗甄家,他别无选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如海自然不会在此时揪住不放,找汪仁同的麻烦。
出了密室,两人写好密折使心腹之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林大人,那两本册子咱们各保管一本,等候圣裁,如何?”
林如海拂了拂胡须道:“就依汪大人所言,事关重大,分开保管确实更为妥当。”
林如海知道汪仁同是怕他跑了不认账,到时候一个人扛不住。
林如海自然同意,接下来还有些对甄家的动作,手里拿着张好牌心里也踏实。
扬州甚至整个江南,飞速地流传开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甄家大公子甄頫死了,还与白莲教有关。
此事之所以传的这么快,是林如海有意为之。当日那么多衙差里肯定有各方势力的眼线,甄頫之死跟白莲教有关的事是掩盖不了的。
索性劝汪仁同不必下令封口保密,再暗中使人去散布消息,将甄家顶到风口浪尖上,无暇他顾。
林如海有自己的打算,若是甄家避嫌不出,自己就有时间专心筹备盐改之事。
汪仁同也有自己的心思,要是甄家疲于应付有关白莲教的流言,就暂时没有精力找他算账,他就有时间凭着这次在密室里发现的名册一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