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小小一个县试,手续还真不少。像是“亲供”,就是考生的详细信息,包含本人姓名、年龄、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还有祖上三代人的姓名履历,以保证下场考生都是身份清白之良民。
还有“互结”,就是要考生找到五位一同参考的考生写下契书,互相担保,一人作弊则五人连坐。陈家此次下场县试的除了陈颍只有四人,又从郑家寻了一人“互结”。
“具结”是指考生要请一位本县的廪生担保,证明该考生出身清白,不冒籍,不隐匿父母丧事,不是替身代考,不是假名假姓,不是娼妓优伶、皂吏罪官之后,本人也未从事过“贱业”,这样才算合格,才能够下场县试。
很多廪生都是收取银资给人“具结”,甚至行成了一条产业链。
像陈家、郑家这样的家族,自然是不缺符合要求的廪生,出面为家族里的考生担保,为家族作出贡献,不单荣耀,还能领一份家族的补贴。
正月二十这天,薛适一家也返回了颍川,上门拜见。向陈颍汇报了一番云字号在金陵被甄家处处打压的近况,这些事情陈颍都直接抛给父亲赵旭去处理。
宝琴回来后,陈沁有了小姐妹陪伴,陈颍便将更多精力放到温习功课上,只有真正去接触去了解了古代科举,才知道有多难多繁杂。要是县试就折戟沉沙,那陈颍都觉得给穿越人丢脸。自是要下一番苦功的。
又过了两日,陈颍收到了从扬州寄来的信,让陈颍心情大好。
黛玉在信中写道:玉儿很喜欢哥哥用心准备的新年礼物。前段时间玉儿又绣了两个荷包,比第一次的那个要好看些,本来是要给爹爹和哥哥一人一个的,结果爹爹看见后将两个荷包都拿走了,又重新学着打了一条络子送给哥哥;玉儿每日都有按时睡觉,还和雪雁一起顽闹活动,锻炼身体。只是每日都要喝药,好苦好难喝的。在孙爷爷的调理下,玉儿的身子比之前好许多了,哥哥不必担心。
随信一起送来的还有黛玉提到的络子,深蓝色的线绳编成的,看了看,约莫是梅花样式的,不太分明。
陈颍看着那有些笨拙的纹路,只觉十分可爱。拿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
陈颍召来梅笔问道:“苏州那边可曾有信送来?”
梅笔回道:“爷,这几日并没有从苏州来的信。”
“那你去问问蟠香寺近来那边的人手可有没有什么消息报回来?”
梅笔领命出去问了,回来答道:
“爷,蟠香寺那边前几日传回来过一次消息,说是一切正常,表小姐和慧安师太只是静修,不曾出过禅院,都是嬷嬷出去采买粮米。因为爷只吩咐他们在外面保证表小姐不受歹人骚扰,他们也不知禅院里的情况。”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小的告退。”梅笔躬身离去。
陈颍却蹙起了眉头,方才看完黛玉来信,想到苏州的妙玉差不离也应该来信了,突然就觉得有些烦躁,心里有些慌闷。
可是让梅笔去问了一遭,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陈颍心想或许是自己这段时间闭门读书有些累了,烦躁心慌只是生理现象。且再等上两日,说不定妙玉的信就来了。
这一等便等了三个两日。
六天后,陈颍终于等到了苏州来的信,期间他还派了人去苏州查探情况。
当陈颍打开信后,脸上的喜悦凝固破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