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史湘云这么一个爱顽爱笑的活泼精灵,一整个上午众人的欢笑声就不曾断过。约莫正午时分,贾母的“大总管”鸳鸯突然来找陈颍,传话道:
“陈大爷,老太太叫你过去。”
“鸳鸯姐姐可知道外祖母叫哥哥是何事吗?”黛玉问道,老太太突然单独叫陈颍过去,黛玉担心双方在起冲突。
鸳鸯笑道:“是陈大爷府上来人找陈大爷,好像是要汇报放榜的事情。”
闻言黛玉松了口气,方才因为紧张而微微皱起的秀眉也舒展开来。
探春不解问道:“颍哥哥你不是没有参加今年的科举吗,怎还让人去看榜?”
陈颍微笑道:“有几位族里的兄长下场参加会试了,这是替他们看的。”
“不如我们也跟着过去看看罢。”喜好热闹的史湘云很想去看看,兴奋地提议道。
姑娘们平常都待在深闺内宅之中,对外面的事情比较好奇,再加上贾府这许多年来连举人都没出过一个,三春她们自然也就没见过放榜看榜是什么样的,史湘云这一提议,她们纷纷意动、附和。
这个时候没有发表意见的只剩下贾宝玉和薛宝钗二人,薛宝钗是性子沉稳,不像史湘云那样咋咋呼呼爱看热闹。贾宝玉则是打心底不喜欢寒窗苦读只为科举做官那一套,他觉得太过功利。
史湘云跑过去抱着薛宝钗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爱哥哥,宝姐姐,咱们就去看一下嘛,我还没见过放榜报喜呢。”
宝玉直摇头表示自己不去,很是坚决。
“宝兄弟咱们就一起去看看罢,差不多也快到用饭的时间了,省得老太太又让人来叫。
再者宝兄弟你去沾沾别人高中的喜气,或许就此开了窍,也愿意读书上进,许能有所进益,将来也取得一份功名富贵,让老太太、太太她们……”薛宝钗劝道。
听到薛宝钗劝贾宝玉读书上进,陈颍心道又要来了。
果不其然,宝玉听了薛宝钗的劝,反倒生起气来,直接打断薛宝钗的话,只说道:
“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儿,也学的那些须眉浊物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明知我厌恶经济仕途,还总要在我面前提起。
你要去看什么科举仕途自去好了,以后咱们再别来往,仔细我腌臜了姑娘这样知上进的人!”
说完贾宝玉抬脚便要离开,薛宝钗当众被贾宝玉说成这样,羞怒的脸通红,一时张着嘴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众人也都唬了一跳,要是贾宝玉这样回了碧纱橱,被老太太看见,她们都得吃瓜落。
陈颍皱了皱眉,抬手拦住了贾宝玉。
“怎地又是你,你这人怎就这般爱管闲事!”见是陈颍,贾宝玉不耐烦道。
陈颍皱眉道:“纵是你不喜欢经济仕途,也该明白宝姐姐话中之意乃是为你好,你不谢便罢,偏还恶语相向。我陈颍最见不得凭白欺负女人的,你去给宝姐姐道个恼我便放你离去,不然……”
不等陈颍说完,贾宝玉便想推开陈颍离去,伸手一推,却是纹丝不动,反被陈颍扣住了手腕,气的贾宝玉涨红了脸。
见陈颍和贾宝玉起了冲突,黛玉和三春以及一众丫鬟都是面露担忧、焦急之色。鸳鸯急忙提醒道:“陈大爷,老太太还等你过去呢。”
陈颍心中冷笑,搬出贾家老太太来压我?要是有用的话,贾宝玉今早也不用道歉了。
“颍兄弟,我没事的,你们别为此伤了和气,要是闹到老太太那里又是了不得的。”薛宝钗也顾不得气恼,忙劝解道。
贾宝玉的大丫鬟袭人道:“陈大爷你快放开我们爷,他身子弱,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太太必是要伤心难过的。”
陈颍撇了袭人一眼,冷声道:“你是在威胁我?”
袭人被陈颍那一眼看得心底发怵,忙道“奴婢不敢”。
陈颍又看回贾宝玉,说道:“宝玉兄弟,你可知你口中的国贼禄鬼之流,包括了你父亲、林叔叔、琏二哥还有更多你的亲长,你这般厌恶辱骂是不孝不悌,明白吗?
你身上的衣,口中的食,出行的车,哪一样是凭空得来的?这些皆是由你所厌恶的经济之道得来的,你享用着这些,又有何资格批判经济仕途呢?”
面对陈颍的诘问,贾宝玉讷讷地无言以对,直羞怒的满面通红,伸手便要去抓颈上的通灵宝玉。
摔玉可是贾宝玉的大杀招,一旦到了下不来台之际,只要他将玉一摔,保管贾府上下都会乱作一团,全去担忧那通灵宝玉,再顾不上其他。
陈颍既然知道,自然就不会让他成功摔了玉,先他一步将玉拿到了手里,喝道:
“宝玉兄弟,你还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吗,遇到事情就发怒摔玉来逃避现实。”
陈颍忽然叹了口气,松开了贾宝玉。
“算了,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多说无意,你要走便走罢,自己想想该不该向宝姐姐道歉。”
陈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又犯了“好为人师”的毛病,明知贾宝玉是劝不醒的,原著里薛宝钗和史湘云劝他那么多次不但没用还遭他生隙,自己浪费口舌也毫无意义。
“想去看的便一起来罢。”陈颍将通灵宝玉递给鸳鸯,拉着黛玉率先往荣庆堂去了。
鸳鸯连忙将玉塞给袭人,叮嘱她好生保管后,便忙去追陈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