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珍说完,一个丫鬟猛地跪在贾珍面前,磕着头哭道:
“老爷,奴婢宝珠,也是我们奶奶的丫鬟,奶奶膝下无有儿女,奴婢愿为奶奶义女,为奶奶摔丧驾灵。”
贾珍心底又是一惊,暗道:这个小丫头倒是比死了的那个聪明。也罢,一下将两个都弄死不免惹人怀疑,且先缓住她,过些时日再悄无声息地除了她。
心中有了计较,贾珍面上露出喜色,当即传命:认宝珠为贾蓉秦氏之义女,按未嫁女之礼替秦氏摔丧捧灵。
众人皆赞贾珍仁厚慈爱,殊不知贾珍面善心黑,小丫鬟宝珠命丧之日不远矣。
宁国府内宅,尤氏院正房内,尤氏正犯了胃气疼的旧症,躺在床上不能起来理事。
王熙凤来到尤氏院里,一路上看到宁府上乱的不成样子,愈发瞧不上尤氏那小门小户的气性。
和尤氏随意聊了几句,尤氏便称身子不适,让本来还打算帮衬一二的凤姐儿心中冷笑,也不多留,得知宝玉被贾政留住之后,便自行回了西府。
待到天明,秦氏娘家的秦业、秦钟父子,尤氏的老娘和两个妹妹,都得了信儿早早赶来。
同样得到贾家传信的还有陈颍,不过陈颍并未一早就赶来贾家这边,而是先去了李铭的怡郡王府。
贾珍见秦家父子、尤家母女以及不少亲故来了,忙命人作陪。一面又吩咐贾蓉去请钦天监阳阳司的人来择日。
择日结果是停灵七七四十九日。
贾珍定下三日后开丧送讣闻,并寻了一百单八位僧人在灵堂拜诵“大悲忏”,又请来九十九为高僧在天香楼设坛作法解冤。
至于道士,太上皇不日前刚刚发落了许多,就算贾珍再蠢,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太上皇的霉头。
且说陈颍这边,想到了对付癞头和尚的办法,陈颍心情大好,一夜无梦,天蒙蒙亮时醒转起床,神清气爽。
陈颍醒后,竹砚立马便来请见。
“爷,昨夜五更天时,贾家宁国府派了人过来。”
陈颍微微点头说了声“知道了”,自顾去院里打拳。
原来昨夜五更天左右,贾珍派了人来陈府告知秦氏的死讯,竹砚不想打扰陈颍睡觉,便打发了来人,等到此刻才来告诉陈颍。
一番照旧,陈颍在天光大亮时分,趁着清晨的习习凉风,出门往怡郡王府去了。
此时李铭自然不会在王府里,刚刚死里逃生,孙皇后不定将他看的多紧,而且顺治帝受伤昏迷,李铭自然要在床前尽孝。
所以陈颍并不是来找李铭的。
来到怡郡王府,递上名帖由门房通报之后,很快便有李铭的管事内监王平带着人前来相迎。
陈颍此次前来也正是要找他,相互客套几句,陈颍便被王平请入王府。
落座上茶后,陈颍开门见山道:
“王总管,我此次冒昧登门,是有件重要的事想托你转达给殿下。”
见陈颍一上来便说事情,王平收起笑容,脸色变得凝重。
“陈公子请讲。”
陈颍微微一笑,自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向王平。
“此信事关重大,还请王总管多上心,尽快送到殿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