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听闻小施主在南方大肆收购硝石,这硝石正是那些道士炼丹之物,不知小施主又要如何辩解?”
和尚这一转又把火拨到了陈颍身上,看着太上皇不善的目光陈颍却是面不改色。
“大师当真是消息灵通啊。”
陈颍嘴角上扬,意味深长地看了和尚一眼,还故意让太上皇能看到他的表情。
“大师既然知道我收购硝石的事,自然也知道我是为何收购硝石的罢。”
“硝石的确是那些人炼丹的材料之一,但硝石制冰也是自古便有,我收购硝石,为的是制冰。”
说完陈颍冲太上皇拱手行礼道:
“陛下,实不相瞒,小子大量收购硝石,除了制冰做生意外,还有一层用意。”
“是何用意?”
“小子家中有一长者孙老,乃是药王孙思邈传人。”
“孙老曾研究过所谓的炼丹之术,发现炼制的丹药和魏晋时期盛行的五石散颇有相似之处,激发潜力,让人精神振奋,但长期服用便会积攒毒性在体内。”
太上皇急忙问道:“不知你那位孙老真人可曾研究出解毒之法?”
陈颍苦笑摇头道:“孙老研究多年,发现丹中毒性无药可医,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闻言太上皇露出失望之色,陈颍却不以为意,别说他真不知道怎么解,就是知道他也不可能说出来。
“小子大量囤积硝石的另一层用意,便是在此。不少世人只看到丹药一时的神效,却无法发觉其缓慢积累的毒性。”
“纵然有些医术高明者察觉其害,也因为不能解而不敢言。”
毕竟服食丹药的都是地位极高的大人物,贸然站出来说丹药有毒,你却又不会解毒,那不是找死吗。
“小子人微言轻,即使说出丹药之害也无人相信,只得想了个笨办法,将天下大半硝石悉数收来封于库中,如此一来,材料稀缺,许多想要炼丹的人也只能放弃。”
太上皇嘴角微微抽搐,暗道:好小子,原来之前硝石短缺,害朕练不成宝丹的罪魁祸首是你。
转念一想,太上皇又觉得自己应该感谢陈颍才对。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做那制冰生意。”和尚一旁讥讽。
陈颍回怼道:“大师若是不懂还是少开口的好,先回去多读些书,也免得说出这等无知之言。”
“制冰的硝石只需晾干,便可重复使用,我几乎买了天下八成的硝石矿,然而维持制冰生意运转连一成都用不到。”
“所以,我究竟是为何收购硝石,眼明心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和尚又被气的不轻,上首的太上皇也是哭笑不得,陈颍这张不饶人的利嘴他之前听李铭说过,今日算是见识了。
陈颍感觉今天这火烧的差不多了,准备在给太上皇埋下最后一根刺就就撤。
“小子之前听说有位高僧能解丹石之毒,本还期待着有幸拜见,请教一二。可如今才知道,这位‘高僧’竟然连硝石的用处的知之不详。”
“所谓的解毒之说,倒是有些令小子怀疑了。”
陈颍只打算埋一根刺,他可不会现在就指出太上皇牙龈出血,精神恍惚这些症状。
现在说出来顶多是让癞头和尚忍痛多消耗些法力,反倒还会让太上皇更加信任癞头和尚。
而等到下一次,道人也在场时,有道人压制和尚的法术,再揭出这些症状,那才能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