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紫英说大不幸中又有大幸,贾琏三个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催问。
此时冯紫英偏又不说了,让贾琏三个心里好似猫儿抓挠一般,拥上去拿住冯紫英非要让他说个分明。
“你到底把这个‘不幸之幸’说了,不然一会儿可不给你酒吃。”贾宝玉催道。
薛蟠也是不依,拿住冯紫英一边胳膊。
“说个半截你撂下了,倒让人热剌剌的扔不下,快快说来,不然今儿个不放你走。”
冯紫英无奈笑道:“我说便是,且快松开,你这憨货手劲还真不小,抓的我生疼。”
薛蟠这才放开冯紫英,但仍站在他旁边,待他下文。
“这大不幸你们自然也是知道的,逆党谋反,险些就天崩地裂了。”
“至于幸事,就是西山一行,家父得了忠顺王爷的赏识。”
贾宝玉和薛蟠听了忙恭贺冯紫英,唯有贾琏非但不贺,还嗤的笑了出来。
“紫英你这算哪门子不幸之幸,和陈兄弟的遭遇一比简直差太多了。”
冯紫英倒也不反驳,就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薛蟠好奇问道:“琏二哥,不知陈兄弟有什么奇遇,竟能比冯兄的境遇还神奇?”
贾宝玉好笑道:“薛大哥哥你怎地忘了,陈颍他还是假冒我们进的城,琏二哥说的可不就是他在山中遇刺,又救了二皇子的事情么。”
薛蟠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是了是了,我怎把这个给忘了,一会儿可得让陈兄弟好好讲一讲他的奇遇。”
贾琏笑道:“陈兄弟去拿好酒去了,估计也快要来了。”
在一楼窃听的陈颍一脑门无语,薛蟠这二货聊得兴起把他交代的话给忘了,不过好在想从冯紫英嘴里听到的他都听到了,也该出去了。
二楼,听到薛蟠话里的意思是陈颍会来,冯紫英脸色一遍,立即起身拱手道:
“论理,我该留下陪着饮上几杯才是,只是突然想起今儿还有件很要紧的事,回去还要见家父面回,实在是惭愧。”
“过几日我特置一个东道,给你们赔罪。”
听到冯紫英准备跑路了,陈颍让小二拿上从酒窖里取出来的好酒,慢悠悠地上了二楼。
见冯紫英突然要爽约离去,薛蟠、贾宝玉都不肯依,死拉着冯紫英不放。
冯紫英心中着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只笑道:
“这又奇了,你我这些年来,哪一回有这个道理的?”
“实在是有要紧的事不能留下,若必定要我喝,现在便拿了酒来,我喝足两大杯再走就是了。”
听他如此说,薛蟠和贾宝玉只得作罢,松开了他,四下去寻酒和酒杯。
贾琏笑道:“今日本就是来和陈兄弟的好酒的,现在他酒还未拿来,你们又去哪里寻呢。且安心等一会子,想是也该来了。”
冯紫英正心虚呢,如何敢见陈颍,忙道:
“实在是有要紧的事,再不敢等下去了,不然回去家父定是要攘我的。”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几人闻声望去,正是陈颍来了,身后跟着一小二,怀抱了一筐,里面整齐放着好些白莹莹的瓷瓶。
“冯兄怎地要走,莫不是我去的太久,冯兄等不住了?”陈颍笑吟吟地看着冯紫英。
薛蟠热情地替冯紫英解释道:“紫英他有紧要的事要家去面见他父亲,既是急事,我们也不好强留他。”
“原来是这样啊,倒是情有可原,不过我这酒冯兄若是不尝尝未免遗憾,还是喝两杯再走?”
冯紫英笑道:“刚才我们还说呢,我自领两杯再走,可巧陈兄弟就拿了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