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处罚,为的是让贾家继续抱有一种圣眷正隆的错觉,继续高高飘着。
贾琏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什么也没干,就多了一份丰厚的资产,喜出望外。
虽然这些东西本就是属于他的,但他以前可不知道还有这个,如今骤然得之,自然喜不自胜。
而王夫人可就高兴不起来,看着一箱一箱的东西从贾母的私库中搬去荣禧堂,王夫人的心都在滴血。
【那些都是宝玉的,都是宝玉的!】
先是让出了荣禧堂,现在又被贾琏拿走这么多“属于宝玉”的财产,王夫人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虽然交出了张氏的嫁妆之后,贾母依然有不少私房,她自己也有不少私房,但她不想让大房白白得便宜。
所以王夫人暂时放弃了向贾母哭穷要钱的打算,转而撺掇贾政去跟贾赦讨银子。
前文说过,在王夫人看来,元春成为贵妃所有贾家人都会沾光,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出力。
恰好,贾政也很赞同她的这套观点,于是就叫上贾珍前去荣禧堂,试图说服贾赦。
“贾存周,你少给我讲那些文绉绉的虚伪道理,对人对己搞两套标准,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贾政也是个迂、蠢之人,他竟直接对贾赦说元春封妃是整个贾家的大喜事,贾赦身为承爵人,身挑长房,受到的好处更大,理应出力出钱,修建省亲别院。
于是,在他说完之后,贾赦拍桌而起,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他一脸口水。
“贾存周,你也不看看你家那个贱妇都做的什么好事,你怎么好意思来跟我要钱?”
贾珍的腿尚未好利索,但他身为族长,也只能站到两人中间,调节,劝说
接下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贾政就是认为贾赦应该出钱;贾赦就大骂贾政徐伟伟、无耻。
贾珍虽是族长,但到底是小辈,夹在两人中间,真是左右为难,但他也只能一给贾政使眼色,让他闭嘴。一边极力安抚劝说贾赦。
最后,就在贾政要气氛离场时,贾赦突然叫住了他。
“虽然我们两房现在闹得很僵,但你我毕竟是亲兄弟,怎么说我这个做兄长的也该帮你一把。”
贾政、贾珍以为贾赦想通了,打算出钱,顿时喜笑颜开。
只是这份高兴并没能持续多久。
贾赦道:“要我出银子绝无可能,但我给你指条明路。”
“像赖家那样几辈子的家生奴才,几十年来不知从府上贪去了多少,你把他们抄了,银子就有了。”
听到这话,贾珍只觉心中惊涛骇浪在翻涌,这事搞不好会捅出大篓子的。
但贾政哪儿懂这些,听闻贾赦说起府上的家生奴才贪银子,问道:
“果真有这等事?”
贾赦冷笑道:“你家那个毒妇不也管过家,你回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贾政冲贾赦一拱手道:“多谢大兄提醒,若真有此事,政绝不会姑息他们。”
看着贾政离去,贾赦冷笑不已。
“君子欺之以方,迂者欺之以拙,陈颍这小子的话,还真好用。”
像贾政这样的迂者,只需要最拙劣的计谋,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