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的锄头不可能不知,然这家伙依旧对腹中还未出生的两只幼兽爱护的紧,它这几个月为什么非要待在叶启身边,还不是在那里灵气比武当山任何一处都要浓郁,灵气吸收的多了,就能减少外出捕捉血食的次数,也会减少腹中幼兽遇到意外的几率。
王小屏从雪地里走来,他说的总有一日,可不是勤修无数年后的某一日,而是隔三岔五就有那么一日,这大半年时光,衣服不知被山坳崖外那条瀑布打湿了多少次,因此一身剑道修为说上一声一日千里都不为过。
半年前还是二品小宗师境界,但看现在,一身剑意内敛,气机坚韧像是一柄半出鞘的剑,没准哪日睡上一觉或是吃顿饭就入一品了。
能被上一代武当掌教晚年收为徒弟,王小屏哪里会真像外表下的一根筋,其实在入武当之前,他曾是一富家子弟,整日过的就是与人虚与委蛇的浪荡日子,某日看上了一个秀美女子,就开始掏心肝地对那女子好,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他将那女子逐出家门,此后再见到美丽女子就避而远之,之后没过一年,家中二老感染瘟疫没治死了,他索性散尽家财,一次上武当山散心时,被老掌教看中,没有犹豫,本就看淡红尘的他便出家做了道士。
刚上山的时候,他比现在看着还像一个冰块,也是在几位师兄的细心开导下才变成当下偶尔说几句话的程度,也是因为师兄们的开导,他视武当上下为家。
这大半年无数次来大莲花峰山坳比剑,听着那剑客每一次看似嘲讽实则指点的话,他也就逐渐意识到,这个人是在教自己用剑,然后就再也不提将吕祖佩剑重新挂回太虚宫檐角了。
“今日不与你比剑,传你三剑,往后就自己体悟去,等到体悟的差不多了,就自己下山找人杀人,剑道之上,不多找几个高手比剑,不杀几个高手是成不了事的。”
叶启淡淡看了一眼王小屏,走在潭边崖前,王小屏躬身一礼后跟着。
崖外白云成海,或舒或卷,在被雪染白的武当群峰之间显得浩瀚无穷。
“这三剑,你要学得,怎么都说是我叶启的半个弟子,你还有个师弟,日后江湖若是遇上,拂照一二。”
王小屏对于他说到的半个弟子并没有反感,被羽化的师父领进剑道一门,才知剑道前路实在是如长夜漫漫,这大半年间,他对自己的指导,何曾有过藏拙,不必他说,自己就已经将他当成师父,不是半个。
王小屏郑重点头。
叶启手中虚握,吕祖佩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我的剑道,称为身前一尺剑,一尺之内,敢叫天地失色,这是第一剑。”
说着,他挥剑斩去,武当云海在他一剑之下多出一条千里云谷。
“身前一尺剑,并非只身前一尺,剑到千里,身前一尺亦是千里,第二剑要看好了。”
他挥剑横斩,千里云海如被飞瀑拍碎的水中明月,变作星星点点。
“剑道之名取于剑意,出剑后,当要相信手中剑,更不能犹豫,第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