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岭南大学校门口转另一路公交车，继续往西，来到海珠区的最西端，花城市第二纺织厂的厂区所在地。</p>
这年代，海珠区开发的地方主要是一些大型国营工厂和大学，大部分土地还是农田和村落，开发程度还十分有限，属于花城的“郊区”。</p>
花城市第二纺织厂成立于1956年，属于花城市规模、效益都排得上号的大型市级国营厂。</p>
这家厂子曾经辉煌过，建厂将近三十年来，这家厂子生产的棉织品质量好，销路广，名声很好，曾经是花城市的标杆工厂。</p>
但是和大部分生产纺织、鞋帽等轻工产品的国营工厂一样，这几年来纺织二厂的效益快速下滑，短短几年间不但辉煌不再，甚至已经走到经营困难的地步。</p>
这一方面是因为这类大型国营工厂自身存在生产效率低等原因。</p>
另一方面，是因为它们面临坊间雨后春笋般兴起的小作坊的竞争，更别说过几年大批出现的民营工厂，直接就把它们挤垮。</p>
还有一些其他原因，包括它们的生产线落后，产品跟不上市场需求的变化等等。</p>
纺织二厂门口站着两个迎接的人，是厂里的副厂长和车间主任。</p>
他们热情地和姚小聂一行人握手，然后领着姚小聂去厂长办公室。</p>
姚小聂沿途看看这厂子说不上死气沉沉，但至少是缺乏活力的景象。</p>
他很清楚，这厂子的命运和大多数的同类是一样的。</p>
轻工产品生产放归更有效率、更有市场竞争活力的民营制工厂，这是一个历史进程。</p>
这偌大的工厂里头这些自诩端着铁饭碗的职工，最迟到90年代初就会加入下岗潮。</p>
然后这厂子保留着壳子，挨着挨着过下去。</p>
姚小聂再看看这工厂广阔的场地。</p>
占这么大一片地，真特么奢侈啊……</p>
不过这厂子在1956年成立，那时候一穷二白，除了土地还能给啥？</p>
但是再过二三十年后……</p>
靠着这大片地，或租或卖，二三十年后这厂子会重新产生效益，至少下岗工人们的离休待遇能够得到改善。</p>
这也算是一个历史的补偿吧。</p>
姚小聂一行人来到一栋五层大楼前。</p>
大楼左右中轴对称，主楼高耸，竖着尖顶，这是典型的苏式建筑。</p>
他们来到顶楼，走进厂长办公室。</p>
杨育华离开办公桌，热情地迎过来。</p>
杨育华58岁，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他两鬓斑白，神色和蔼，有着老同志特有的那种亲切和正派。</p>
杨育华声音洪亮，说着：“小若，来啦！欢迎欢迎！欢迎你们华芯技术服务部到访我们市纺织二厂，对我们的技术改革工作提出指导意见！”</p>
杨若儿作为领队出面和杨育华沟通，当然是用公事的姿态。</p>
杨若儿：“杨厂长您好，这是我们华芯技术服务部的负责人姚小聂，还有我们技术服务部的工作人员高呈林、郭尼娜。”</p>
杨育华和姚小聂一行人逐一握手。</p>
杨育华：“你就是姚小聂吧？果然一表人才！你现在名声在外啊，甚至说得上名声大噪，听说前两天市委的叶书记还提到你的名字，说你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新时代青年都该向你学习！”</p>
姚小聂：“杨厂长夸奖了，我只是一个学生，喜欢搞技术，希望能以微薄之力为祖国的科技建设事业做一点贡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