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慧英追问着：“什么小项目？”</p>
姚小聂：“搞计算机汉化的。”</p>
聂慧英：“汉化？”</p>
姚小聂：“就是我学的专业，你又不懂，别瞎问了。”</p>
聂慧英：“能挣到钱？”</p>
姚小聂：“嗯。挣一点小钱。”</p>
聂慧英：“你又说你勤工俭学，又说搞什么计算机项目，你到底在搞什么？”</p>
姚小聂：“………………反正我没作奸犯科。”</p>
聂慧英：“你辅导员老师挺关照你的？”</p>
姚小聂：“嗯。我做的事情都是和辅导员一起做的，您放一百个心吧。”</p>
聂慧英：“辅导员多大年纪？”</p>
姚小聂：“大我两岁。”</p>
聂慧英：“男的女的？”</p>
姚小聂：“女的。”</p>
聂慧英：“这年轻女辅导员能降得住你？”</p>
姚小聂：“………………我又不是孙猴子。”</p>
聂慧英：“你在外头最好老实点啊！”</p>
这时候老街的街道上有不少农民渔民带些自家种的捞的货物摆在街边卖。</p>
大鱼大肉的一概没有，但几把青菜，田螺泥鳅杂虾这些玩意倒还有挺多。</p>
聂慧英和姚小聂来到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农民小摊前，小摊上摆着两个竹篓，还有一个长条状的小砧板，竹篓里头是几条大黄鳝。</p>
聂慧英花四毛钱买了两条大黄鳝。</p>
老农民伸出两根手指将大黄鳝夹出，将黄鳝头摁在砧板上，小刀刀柄对着铁钉一敲，铁钉精准地钉住黄鳝的头，然后小刀一通操作，两条大黄鳝给切片砍段。</p>
老农民将黄鳝肉片放在芭蕉叶里头包起来，用麻绳一捆，捆成一包递给买主。</p>
姚小聂接过芭蕉叶，翠绿的大叶子上还滴出血水。</p>
这种生意已经持续了几百年，那砧板、铁钉、小刀、芭蕉叶、麻绳，都自成一套文化。</p>
但是过不了两年，这套文化就要消失了。</p>
首先是黄鳝没有了，几年之内，随着各种污染，农田里的黄鳝、泥鳅、青蛙销声匿迹。</p>
然后芭蕉叶被塑料袋取代。</p>
短短一二十年，时代的滚滚洪流将席卷一切，包括每个人的生活。</p>
聂慧英又走到下一个小摊，这小摊上摆着两个大木桶，大木桶里头密密麻麻全是河蚬。</p>
这年代的河蚬个头大得很，和黄鳝一样纯天然纯野生。</p>
聂慧英花三毛钱买了两斤河蚬。</p>
然后又在隔壁买了一块冬瓜，还进干货店买了点虾米。</p>
姚小聂看着老妈忙活着，说道：“妈，别买了，随便吃点，不用这么麻烦。”</p>
聂慧英：“你在学校饭堂能吃到什么好的？沾点荤腥都不容易吧。回来还不赶紧给你补补？”</p>
姚小聂：“这都四个菜了，真够了。快回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