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p>
朝议尚未开始，皇帝驾临，众大臣便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张氏兄弟是跟皇帝一起来的。</p>
本以为今天不用面对张延龄这个“煞星”，谁知还是正面遭遇了。</p>
朝堂礼数结束。</p>
朝议开始。</p>
一上来所说的，也果然是宣府周边的军情。</p>
“……鞑靼屡次犯境，危及边陲各处之防备，尤以偏头关周边城塞袭扰为重，其异族不思皇恩，乃大明所不容……”</p>
兵部陈奏的语气是很强硬，但没提到点子上，就是是否出兵的问题。</p>
说得是义愤填膺，但涉及到出兵与否问题时，就模棱两可，好像谁都知道，出兵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p>
宣府、大同一线的敌情，对朝廷来说并不是秘密，但对于之前贸然出兵的兵败，所知之人甚少，看起来兵部也没打算拿此事在朝堂上大做文章。</p>
“诸位卿家，西北近年来都算太平，但自从去年经历吐鲁番变故后，今年伊始，鞑靼便屡次犯境，诸位卿家可有好的提议？”</p>
朱祐樘语气也算是很诚恳。</p>
要问策。</p>
却还不能表现出太迫不及待，要显得朝廷对此游刃有余，只是需要拍板定案。</p>
徐溥走出来道：“往常年，边陲的袭扰主要来自于三边，谁曾想今年以来，鞑靼袭边却屡次在宣大，朝廷当派出新的宣大督抚前去治理军务方可。”</p>
在明朝，总督和巡抚并不常设，所设立必定有缘由，诸如边陲不稳，或是要治河、治灾、治漕等等。</p>
宣府和大同其实各有巡抚，但眼下并没有设立宣大总督，等于说没有人能统筹九边中路的人马调度，以至于各方在协应上会出现政令不协调的状态，影响边陲稳定。</p>
设立宣大总督，看起来是迫在眉睫，积极作用也是有的。</p>
但最大的问题，还是会造成督抚权力过大，再加上督抚驻地及各处防备资源有偏斜，形成边陲防备的不平衡，同样会影响边疆权力格局。</p>
朱祐樘道：“临时设立督抚，只怕杯水车薪，如今更应该先驱除鞑靼人为上。”</p>
皇帝把话暗示到这里，其实大概就是等在场之人提出出兵的建议，并讨论出兵细节方略。</p>
可徐溥在建议设立督抚，没被皇帝接纳之后，马上住口不言退回到臣班，这明显是不想把主战出兵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就显得他“老谋深算”。</p>
“兵部……”</p>
朱祐樘眼见目的没达成，只能让兵部出来献策。</p>
兵部尚书马文升走出来道：“陛下，若从延绥等处调拨兵马回撤宣府、大同等处，必定会影响到延绥一线的安定，或可从京营调拨人马，戍卫边陲。”</p>
朱祐樘点了点头。</p>
比之徐溥设立宣大总督的提议，马文升总算说了一点有建设性的。</p>
从三边，也就是九边西路调拨兵马到宣大一线，山长水远不说，还容易造成三边防备空虚，毕竟大明开国之后，大部分的边疆战事都是在三边打的，宣大更多是以稳守为主，如今提出要从京营调兵，合情合理。</p>
但问题是……</p>
皇帝要的是出兵的建议。</p>
你光说从京营调拨兵马去宣府大同一线，那调过去是开战呢，还是跟本来宣大一线的守军一样当缩头乌龟，你马文升还是没直说。</p>
“兵部还有何策略？”朱祐樘继续追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