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阅结束。</p>
张鹤龄算是给自己挣了一回脸，当他再出现于朱祐樘面前时，朱祐樘望着他的目光也明显和善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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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狩猎，不立规矩，到日落时再以猎物之多寡，猎物多者，再有赏赐。”</p>
朱祐樘兴致也很高。</p>
作为一个面瓜皇帝，以往都是守在深宫之中，难得有出来走走的机会，还是秋狩这样盛大的场面。</p>
军中武勋和将领皆都摩拳擦掌，准备在此番狩猎中有好的表现。</p>
随后朱祐樘便叫上李东阳和马文升二人，到大帐去商议国事，旁人一个都没请。</p>
“二弟，你看为兄刚才的表现不错吧？”张鹤龄此时当然是要到弟弟面前吹嘘一下的。</p>
张延龄道：“你可知陛下为何突然之间要秋狩？”</p>
张鹤龄一脸懵逼道：“你问我？”</p>
此时萧敬又急匆匆走过来，对二人恭敬道：“两位国舅爷，陛下有吩咐，让二位也早些去狩猎，争取能多打到一些猎物，这样陛下也好再有赏赐。”</p>
这就令张鹤龄更加不解。</p>
等萧敬走之后，张鹤龄跟着弟弟往马厩的方向走，追问：“姐夫这是哪门子想不开？让咱兄弟去狩猎？等人看咱兄弟的笑话？还有你说的姐夫突然要狩猎……到底啥意思？”</p>
“做人做到你这份上，还真是好。”张延龄没好气说一句。</p>
“嗯？”张鹤龄觉得这意头不对，问询，“你在损我？”</p>
“随便吧，大哥你可记住了，咱兄弟无论如何就是仰仗于皇室于朝中立足的，要是没有陛下的庇护，你我再有能力也白扯，若陛下将来有个三长两短……”</p>
“没事，还有大外甥呢。”张鹤龄是丝毫感觉不到危机的。</p>
张延龄冷笑道：“就问你一句，若是今日有刺客对陛下和太子不利，大明要变天，还有人能保住你我？”</p>
张鹤龄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也是，姐姐她一直不能多生几个孩子，我问过咱娘，她的意思……好像是姐姐在生二皇子时，出了一点偏差……以后能不能有还另说呢。你看……是不是送几个女人给咱姐夫？”</p>
张延龄侧目打量着张鹤龄。</p>
他突然发现，这个大哥的脑回路还真是新奇。</p>
不过也算是提供给他一个自己不能开口去问，但又一直想得到释疑的讯息。</p>
那就是有关张皇后为何在诞下二儿子之后再没有所出的原因。</p>
本来是朱祐樘不行，现在看起来……张皇后自己也不行了。</p>
这问题就不好解决了……</p>
“赶紧去狩猎吧。”张延龄已让金琦把自己的马牵过来。</p>
“装什么呀？就你还想狩猎？别是出去一趟空手而回，到时还不如守在这里看热闹，明知要丢人还非要去，没你这么执着的蠢货！”张鹤龄骂起人来，说话好像都有了条理性。</p>
张延龄让金琦等人跟着自己一同出发，那边的张鹤龄似又看出一些“苗头”。</p>
自己打猎不到，可以让身边的护卫打回来，那也应该算在自己身上……</p>
“喂，你等等为兄啊。”</p>
张鹤龄一向也是翻来覆去，没原则的那种人。</p>
……</p>
……</p>
打猎还不到半个时辰。</p>
就已到中午。</p>
张家两兄弟坐在路边，拿出准备好的烤肉来吃。</p>
没打到猎物，但并不影响兄弟俩吃肉。</p>
“二弟啊，咱还是回去吧，太累了，你看这天也是不给面子，又冷又热的，跑几步就出汗，过一会就冻得人发抖……这是打猎的好天吗？”</p>
张鹤龄在那絮叨着。</p>
张延龄则好像在思索事情，没有回答。</p>
就在此时，又是一行马队过来。</p>
为首的正是张懋和朱辅。</p>
英国公和成国公两家也算是世交，主要是在英宗、宪宗两朝，这两家分别负责镇守南北两京，都是靖难功勋之后，可谓是大明在军政上所倚重的左膀右臂。</p>
哪怕现在接替成国公出镇南京的，是张懋的老朋友魏国公徐俌，但张懋似乎还是愿意把朱辅推到南京守备的职位上。</p>
张懋下马，先行往张家兄弟这边走过来。</p>
朱辅没来，而这边张延龄也适时将张鹤龄暂时给打发走。</p>
“贤侄啊，你让老夫怎么说呢……你乃是大明的外戚，将来有可能是会封侯的……”张懋上来就用拐弯抹角的口吻道，“要不你看这样，南京守备的职位呢，仍旧让老徐去干，你跟陛下提一句，让廷瓒他暂时留在京营中，跟着老夫干几年，增加一些阅历……只是南直隶那边……怀柔伯现在隐约有取守备职而代之的意头，这可不太好……”</p>
张延龄没好气道：“英国公有话直说。”</p>
张懋冷声道：“话挑明了，要不你帮廷瓒他当南京守备，要么你把南京协同守备给调回京师！”</p>
这算是……</p>
退而求其次？</p>
张延龄知道，如今南京守备是魏国公徐俌，而南京副守备，也就是协同守备则是怀柔伯施鉴。</p>
成国公朱仪还在世时，南京的军权次序也不用说，自然是朱仪在上而施聚在下，但在徐俌接替朱仪为南京守备之后，因施鉴在南京耕耘日久而树大根深，加上大明官场有论资排辈的传统，以至于施鉴以协同守备的官职，行职权却比南京守备更大。</p>
怀柔伯施鉴毕竟不是京师权贵圈里的核心层人物，这种人自然也会受排挤。</p>
张延龄好奇道：“英国公，你不是跟我这样一个后生晚辈装糊涂吧？”</p>
“你何意？”张懋冷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