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得自己亲自去一趟：“你再陪我去见见那位大掌柜，看能不能双管齐下，福建、广东那边也让人去问一问。”</p>
内陆的人，谁会用司南。</p>
郑全对此也不熟悉，闻言立刻去套了车，陪着宋积云去了位于梁县最繁华西街。</p>
洪家的杂货铺子还挺大的，五间门脸，叫“南北杂货铺”。</p>
铺子里人头攒动，生意很兴隆。</p>
再看看旁边洪家绸缎铺子，叫“西街布庄”</p>
隔壁洪家粮油铺子，叫“香满园”。</p>
要不是郑全指给她看，她还不知道这些全是洪家的产业。</p>
也够低调的了。</p>
看见是宋家的骡车停杂货铺前，立刻有机敏的伙计去喊了大掌柜过来。</p>
大掌柜恭敬地把宋积云和郑全迎进了里面的雅间。</p>
宋积云说明了来意：“我知道这东西大家用的少，您想办法给我弄一个或者是两个都行。也不拘多少钱。就是谁家有旧的，我也愿意出钱收。”</p>
卖得少了，一般谁家买过，都会记得。</p>
她让郑全拿了五十两给大掌柜做订金。</p>
大掌柜无论如何也不肯收。</p>
宋家在梁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不至于会赖个司南的钱。</p>
何况是宋二房的大姑娘亲至——他们可都悄悄听说了，这位大姑娘如今不仅是窑厂的话事人，还得到了宋氏宗族的支持。大家一个地方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也要把这件事办好。</p>
大掌柜忙道：“您只管放心，我肯定想办法给您弄来。”</p>
宋积云就苦笑道：“我这人不记得路。以后要常去窑厂，没这个东西都不敢出门。还请大掌柜多多费心，一定帮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我再来谢谢您。”</p>
“不敢，不敢！”两人正寒暄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吵闹声。</p>
集市，难免会有这样的纷争。</p>
宋积云和大掌柜都没有放在心上。</p>
两人又说了几句，宋积云告辞，大掌柜亲自送了她出门。</p>
原来是前面的当铺在闹事，看热闹的把街都堵上了。</p>
宋积云皱眉。</p>
只见一个穿破旧杭绸直裰的男子，在当铺门口拿着幅画轴在那里撒泼：“我明明当的是幅前朝王希孟的山水画，我现在有银子赎了，你们却拿幅假画糊弄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p>
众人议论纷纷。</p>
宋积云吩咐郑全：“把骡车调个头，我们从另一头走。”</p>
郑全“嗯”了一声，一面调着车头，一面道：“这人还真敢说，王希孟的山水画，现存没几幅了吧？”</p>
宋积云不以为然，道：“也是这当铺的东家太贪了，王希孟的画，不正看了反看，谁敢收？出了事不自认倒霉，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让他在大街上嚷起来。这家的大掌柜估计也不怎么样。”</p>
郑全连连应“是”。</p>
宋积云转身，迎面却看见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公子，穿了件宝蓝色杭绸直裰，带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剑眉星目的，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