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和她并肩而立，笑道：“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接了个笔大订单，要订烧一批瓷器。知道我是梁县人，问我有没有门路。我刚刚接手家中产业，也想从中赚一笔中介费。这些日子让大管事接触了好几家窑厂，只有你们家窑厂报价最低，但交货的时间却最长，我想找宋小姐走个人情。”</p>
宋积云听着呼吸都畅快起来。</p>
人情债最难还。</p>
“就这，还要您亲自出面？”她很给面子，笑道，“您只管说什么时候要，我保管帮让您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地把这笔中介费赚到手。”</p>
洪熙哈哈大笑起来，亲自去卷了画轴递给宋积云：“宋小姐，这花样子还没有定下来呢？”</p>
“这也不是难事。”宋积云笑着，脑子转得飞快。</p>
窑厂这个时候要开始烧过年的订单了。</p>
这些订单多半都是去年就订下来的。洪家想从中插队，的确有些难。但洪家对她有送泥料的恩情，她大不了不赚钱，用煤烧两窑。</p>
“您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要就行了。”她道，“最多两天，我就把花样子给您送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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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从名画中拓下来的花样子，最少也画出五幅来给客户选择。</p>
她正好可以亲手画几幅，镇一镇窑厂的几个画工。</p>
算是新官上任的几把火好了！</p>
宋积云拿定了主意，神色就更笃定了。</p>
她接过洪熙的画，交给了随行的郑全。</p>
洪熙却有些不好意思，道：“订单明年三月份之前交都可以，就是这画样……”</p>
“有特殊要求。”宋积云立刻明白过来，没有矫情地接口道，“可不管什么特殊的要求，你总得提要求，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p>
洪熙赧然，道：“我要订供盘、大小碟子、茶壶、杯子。”</p>
需要画一个系列。</p>
宋积云笑道：“不就是有不同的花样子？”</p>
洪熙不再说话，朝着宋积云行了个揖礼。</p>
宋积云忙避到了一旁，笑道：“洪公子也太客气了。”</p>
她是个很有执行力的人，说做就做，道：“我明天就让人给您送几个供盘和碟子的花样子过来，你先看合不合适。如果行，我再继续画茶壶和杯子的。不行，我们再调整。”</p>
洪熙连声道谢，亲自端了果盘请她吃水果。</p>
宋积云想着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爽快地拿了个杏子。</p>
洪熙又招呼元允中吃水果。</p>
元允中拿了个李子。</p>
洪熙继续和宋积云说着话：“实际上这样的机会很多，我从前没放在心上。但自去年，我弟弟受了鹤山书院山长的青睐，祖父想送他到国子监读书，我就寻思着把家里的产业捋一捋，这才想到做瓷器生意的。”</p>
到京城国子监读书，费用可不便宜。</p>
洪家就算有钱，放在京城可能不够用。</p>
这难道就是洪家突然回了梁县的缘故？</p>
宋积云点了点头。</p>
没有注意到元允中拿着李子摆弄的手顿了顿。</p>
她吃着杏子，听着洪熙说话：“我还有几个福建的同窗，家里也做瓷器生意。但我们家你是知道，虽然在梁县，却从来没有做过瓷器。我这次，也是想试试水。如果能行，以后恐怕还要宋小姐继续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