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p>
“我尝着也是一样的！”</p>
“虽说有些苦涩，但两个粉末的味道的确是一样的。”</p>
几个厨子尝过之后，都异口同声地道。</p>
“不可能！”宋桃道，“你们又不懂釉料，怎么可能尝出是什么味道？”</p>
不待三司的官员开口，那些被请来的大厨全都不高兴地嚷了起来：“你怎说话的呢？我们可都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厨子。别的不敢说，这味道，可是从小分辨到大，不可能错。”</p>
还有人发誓：“若是我尝错了，我愿意在我们酒楼大摆三天的流水席给你赔不是。”</p>
他往旁边一站，道：“有谁想上前尝一尝的？大家尝一尝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说谎了！”</p>
众人看戏不怕台高，七嘴八舌地在人群中高喊：“我来尝尝！东街的梨西街的杏，就没有我尝不出来的，我这舌头也不输你们这帮厨子。”</p>
还有人起哄：“让他去尝尝，让他上去尝尝。”</p>
三司的官员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开始窃窃私语。</p>
宋桃猛地抬头，望着元允中惊恐道：“是，是你！是你……害我！”</p>
元允中怎么害了她，她却喃喃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p>
元允中冷笑，道：“宋三小姐当初不是说宋老板的‘玉瓷’是加了牛骨灰的吗？三司的官员上门找你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没有‘冤枉’宋老板，说你‘身正不怕影子歪’吗？怎么，宋老板没加牛骨灰的瓷器烧出来的如象牙如温玉，你这加了‘牛骨灰’的玉瓷怎么却一个个碎损没有一个完整无缺的。宋三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是有人动了我的陶罐。”事到如今，宋桃只有死死咬定不放，心里却虚得很，双手无意识地绞得像麻花，还没忍住朝宁王望去。</p>
宁王“唰”地一声打开了一把鎏金描花川扇，慢条斯里地徐徐摇着，一副置身事外模样。</p>
宋桃咬了咬唇。</p>
刑部的主审官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p>
众人都知道这是要判了，不由得静心屏气。</p>
琉璃厂门前再次出现了鸦雀无声的情景。</p>
刑部的主审官道：“大宋氏状告小宋氏污秽祭品一案不成立。按律，宋老板无罪，当庭释放。大宋氏诬告小宋氏，杖责二十大板，罚银二百两。”</p>
罚银是小，杖责……若是没有提前买通好衙门的胥役，二十大板，可以要一个人的命。</p>
宋桃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p>
她大声喊着冤枉：“我没有诬告宋积云，是真的有人动了我陶罐里的釉料，你们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再烧一窑。”</p>
可惜没有人理睬她。</p>
三司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后，就一个个点头应了“可”。</p>
那都察院的主审官还问宁王：“您觉得是否妥当？”</p>
宁王阴阳怪气地道：“藩王不得结交朝臣，更何况是三司审案？我也不过是来看看热闹而已，诸位大人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哪有我置喙的余地！”</p>
都察院的那位主审官就当没听懂，呵呵笑道：“王爷您客气了。您主理一方，朝廷律法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们要向您学的多着呢！”</p>
却矢口不提他到底有什么见解，而是直接吩咐等在一旁的文书：“你去拟了公告来给我们过目。”</p>
文书应诺，低头奋笔疾书。</p>
宋桃双眼一红，急急地高声喊着：“诸位大人，我是被冤枉的！你们得给我做主，你们得给我做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