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p>
被挫败的骑兵之后，还有步兵和奴隶兵。因为灰犀没有下令撤退，塔赞士兵还在硬着头皮向前冲。</p>
奴隶兵们都被赶到了前头做炮灰。</p>
这时候还没人敢跑，一旦有人扭头，督战的十夫长就会毫不留情地杀死逃兵。</p>
“还没有输，杀光那些侏儒！”灰犀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p>
确实，现在还没有输。</p>
骑兵冲阵虽然失败，但是顺利地拖延了时间。那些不着甲的奴隶兵在这个时间空档，已经被驱赶到了矮人面前。</p>
虽然不确定那种诡异的投掷物还会不会有第二波。</p>
如果有的话，就拿奴隶们的命去填！</p>
只要能让他手下精良的步兵们冲进矮人的阵列中，胜利就还会是他的。</p>
塔赞方虽然失去了骑兵，但是人数上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p>
步兵一旦和矮人们接白刃战，那些古怪的陶罐近距离伤敌又伤己，必定不能再发挥作用。</p>
打下去，还能赢！</p>
灰犀是这样相信着的。</p>
看着领袖逐渐坚定下来，边上的奴兵阿巴拉也安心不少。</p>
是的。</p>
灰犀大人总是这么令人安心。</p>
灰犀大人是不可战胜的。</p>
就算那些矮人用了些下作的小手段，也不能影响这场战斗结局，塔赞的勇士只要和他们接白刃，就会是一场屠杀！</p>
那些不自量力的矮人，最终的结局是肠子被扯出，头颅被砍下当成酒杯！</p>
奴兵阿巴拉在心里这样坚定的相信着，因为……</p>
因为他见识过。</p>
阿巴拉在成为灰犀奴隶之前，是塔赞帝国边上一个独立氏族部落的酋长之子。</p>
弱小是原罪。</p>
在和多纳停战的这段时间里，塔赞朝国境以西打下并收拢了不少小国小部落。阿巴拉所属的部落就是其中，一夜之间，被灰犀带队轻易地推平。</p>
阿巴拉记得那个晚上很冷，很难熬，记忆里带着血的味道。</p>
他的父亲和哥哥带人反抗入侵者，但是最后都被割了脑袋。</p>
他的母亲、姑姑，还有两个妹妹，被塔赞的士兵们戏谑地拖走，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p>
那晚以后，阿巴拉和部落里面其他没死掉的男人一样，成为了灰犀的奴隶。</p>
后来，因为为人机灵，比较会来事、身为奴隶的阿巴拉得到了主人灰犀的青睐，被安排到了身边当侍从。</p>
灰犀似乎完全没有把背负灭族之仇的阿巴拉，当成是自己的威胁。</p>
确实。</p>
阿巴拉怎么会威胁自己的主人呢？</p>
他是一条好狗，对灰犀是那么的崇拜且忠诚。</p>
阿巴拉相信，弱者要想不受欺辱，就应该卑躬屈膝的臣服于强者。</p>
只有这样，没有力量的他，才可以跟随在强者的队伍里，去掠夺，去欺凌其他的弱者。他可以像灰犀当初对待他的部落一般，去掠夺别人的财物，抢占别人的妻女。</p>
他可以把自己曾经的痛苦肆意施加给别人。</p>
而悲剧却再也不会落回到他头上。</p>
“灰犀大人是不可战胜的。”阿拉巴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透过战场的火光，落在远处黑漆漆的大镇轮廓上。</p>
今晚，这个镇子一定会如期变成他们狂欢的猎场。</p>
阿巴拉还在愣愣出着神。</p>
正面的战场上，矮人们因为距离的原因，没有选择再投掷一轮爆破陶罐，而是直接和后续冲上来的奴隶兵以及塔赞士兵捉对厮杀。</p>
双方才刚接起白刃，从战场的侧面，又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p>
这支队伍人数上比矮人要少，只有五十几个，但是一样有着奇怪的体型。</p>
对于塔赞士兵而言，矮人们是矮小到只有大腿根高度，而这新出现的敌人却都一个个膀大腰圆，足足高过他们两三个头！</p>
新出现的敌人有着和体型不相符的速度，迅猛地冲击进了塔赞军的侧翼。</p>
接着月光和火光，塔赞的奴隶和士兵看清了这伙人的样貌——</p>
他们根本就不是人！</p>
这一个个身高有两米五以上的敌人，身体和人类无异，但全都顶着硕大的牛头颅！</p>
他们的头顶长着尖大的牛角，手持着骇人的双手巨斧和铸铁大棒，一双双铜铃大的眼睛，在夜幕中泛着汹涌亢奋的红光！</p>
更要命的是，这些高大的怪物，还全副武装，身上穿着风格样式和矮人盔甲差不多的重甲。</p>
迈开牛蹄一冲起来，就如同一辆战车！</p>
“见鬼！那是什么？牛头的怪物？！”</p>
“牛头人！是牛头人！”</p>
“救、救命！那些怪物冲过来了！呜啊——”</p>
米诺陶斯一族现身，踏着牛蹄突入战场带来的震撼感，丝毫不输给刚才的陶罐爆破，让塔赞的士兵再度陷入了混乱之中。</p>
阵型开始溃乱，有士兵丢下武器逃跑，甚至于督战的十夫长们，都被夜色中犹如泥头车创过来一般的牛头人吓得不轻。</p>
敌军的士气低迷，我军的士气自然就高涨。</p>
“哞哞哞！”</p>
“牛头人，无所畏惧！”</p>
“为了米诺陶斯的荣光！”</p>
“为了先祖和最伟大的魔能科技！”</p>
“为了凯萨督姆！”</p>
“为了多恩先生！”</p>
矮人和牛头人的喊杀身交叠，各自喊着不同的口号，虽然杂乱，但是一百五十几个人愣是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p>
在两批亚人种族之中，还有几个人类战斗的身影。</p>
这几个人互相搭配着作战，有御风、唱诗辅助战斗的，也有持剑、持棒无双割草的。算得上是战场上最活跃的几个角色。</p>
他们自然就是阿黛尔一行的圣职者小队，不过实力更强的两个留守大主教，并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p>
因为教廷在名义上是不会参与任何世俗战争的。</p>
阿黛尔一行今天都穿甲，装扮上看不出任何教廷的元素。</p>
克洛丝甚至换下了自己心爱的【仁爱传播者】，从牛头人那边借了跟铸铁大棒参战。</p>
“噢噢！大家喊得好有气势！我们也应该喊点什么的吧？为了原……咳咳，抱歉，这个好像不能喊。那么就，为了多恩！为了守护好吃的！喝！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