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仙茅扇晕了这十几个巡街的兵士之后,这才向前蹲下身查看王通判。见王通判还有呼吸,只是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于是赶紧将那门板取了过来,拔掉上面的箭放在地上。再把王通判抱起来,放在了门板之上。随后将门板整个举起来扛在肩上,快步如飞的朝太医院奔去。
很快就回到了太医院,杨仙茅没有跟任何人说刚才发生的事。他将王通判放在了另外一张小床上,曾布见杨仙茅成功地将王通判救了回来,心中感激说道:“这位大人,多谢相救。”
杨仙茅没有说话,对两人快速的进行诊查,发现两人的病情几乎一样。但是王通判的要稍微重一些,他已经进入昏迷状态,而曾布还保持着一点神智。
杨仙茅检查之后,马上提笔写了一套方子,随后交给药童,叫他们马上抓药给两位大人服用。
药很快就剪好了,药童端上来,分别给两人服下。至于王通判因为已经昏迷了,无法自行服药,于是只能用鸭嘴壶强行给他灌进去。
服侍完两人服药之后,药童要马上更衣,并进行药水的清洗。这也是费神医所交待的,以保证太医院的人不会被传染。杨仙茅坐在交椅上,拿着书本继续研究着,同时时不时观察一下两人的病情。
他发现曾布一直没有进入昏迷状态,也就是没有热毒攻心,虽然依旧高热。而王通判已经开始出现谵语,身子也开始抽搐了。
杨仙茅在这之前已经治疗过多起新型瘟疫的病人,他知道出现这种情况之后,再发展下去就是热毒攻陷心包,人就完了。这让他很是有些疑惑,于是他叫药童去把费神医叫了进来。
费神医不知道杨仙茅叫他是做什么,进来之后看一眼就看见两张床上躺着的两位身穿官袍的官员。其中一位他当然认得,那就是曾布。
曾布在北宋的末年才开始辉煌起来,而这个时候他还没什么名气。他的名气在这时主要来自于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曾巩。曾巩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一生虽然没有当过什么大官,但是他的文才在当时是顶尖的,得到了范仲淹欧阳修等前辈的高度赞扬。
而曾布本人又是王安石变法的得力干将,随后却又被王安石因为执行部分新法不力而赶出了京城,所以算是在朝野小有名气。因此费神医认得他,当下上前说道:“曾大人,怎么你也病了,你不是在庆州为官吗?”
费神医是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的,而曾布京城为官的时候,家人生病也曾经请他去看过病,当然认得。当下笑了笑说道:“我跟王通判两人进京公干,结果没想到遇到这场洪水。王通判不知病情如何,请您务必要救他。”
费神医点点头指着杨仙茅说道:“这位是皇帝官家破格提拔的太医杨仙茅,他的艺术非常高明,现在由他替你们两医治,你们就放心吧,一定能治好的。”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费神医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必须这么说,总不能让病人失去希望。杨仙茅看着两人笑了笑,招手将费神医叫到了隔壁房间。关上房门后杨仙茅取出了自己刚才所写的那道药方,递给了费神医说:“你看看,这是刚才我给他们的方子。”
费神医也没有接,只是说道:“方剂有效吗?”
杨仙茅当然知道费神医的这句话时什么意思,因为如果方子有效,那费神医是不会看的,君子不夺人之美。杨仙茅的方子,尤其是这种价值连城的药方,那就更不能够拿去轻易的观看。杨仙茅说道:“一个人有一些效果,另一个人却不怎么有什么效果。我让你来,就是想跟你一起琢磨一下,这方子究竟什么地方有问题。现在是救人要紧,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其中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旁观者清,或许你可以帮我。”
听到这话,费神医这才从他手中接过药方,仔细看了一遍说道:“这个药方是医凉血解毒泻热为主,与你先前所说的,瘟疫属于热毒,毒在血分。是完全吻合的,使用的大黄,朴硝,枳实,川朴,犀角,羚羊角,黄连,黄芩,车前子,泽泻,连翘,牛蒡子,桃仁,红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也都是凉血解毒泻热的药。配伍和剂量我觉得都没什么问题,怎么会一个有效,一个没有效呢?”
杨仙茅皱着眉说:“我也想不通!他们两个我前面问过,他们两个基本上是同一天发病的,而且一直在一起,也就是说他们的症状都几乎完全相同。同一个病,只是不同的人,为什么用同一个方剂却是一个有效,一个没效呢?”
费神医说道:“这可能就是与千人千面有关了,每个人自身的阴阳不一样,对药的敏感也就不一样。再说了曾布他的有效也只是相对的,只是病情没有继续发展。恐怕你还得相应的调整用方,才能使他的病朝好的方面发展。因此这个方子要改,而且要尽快。”
“可是怎么改?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想不到好的法子。”
费神医沉吟片刻,说道:“我觉得清凉解毒泻热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