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中野爱衣轻轻叹了口气,一双弯弯的眸子紧盯着春源朔不明所以的侧脸,无奈的说,“你呀,像是从来都不长记性似的,平日里也就算了,在公众眼前,你和种酱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称呼”这件事啊,春源朔想。
虽然看上去无关紧要,但听对方这么一讲,似乎也是一个十分要命的话题。
中野爱衣继续说:“春源君,你是一个从来都很少称呼别人亲密名字,这一点,我和你认识这么久,都从来没有改变过。你是一个十分正经的人。”
春源朔拇指停住。
“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为了种酱,或者以防止那些报刊也好,在大众的视野内,异性之间太过亲密的称呼,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舆论。”
“还有,当初的那件事,虽然本质上大家都没有错,但还是造成了那个后果,唯酱她心里一直都很内疚,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嗯。”春源朔点了点头,翻着扉页的手指停了下来,轻轻磨砂着某一页杂志的边角,“其实也不关她的事,总的来说还是我酒后失言才酿成这样的结果。”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
哪怕很早就得知了该此事件的缘由,但从遵循前人踏上了声优这条道路,穿梭在荧幕后镜头前,作为半途的插足者,对于此事,更多的还是以旁观者的身份与心态去看待。
无论心底是以诸多的理由去解释,去说明。
所以现在,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大概在他心里认为:就算不是因为“种酱”这个问题,在中野爱衣的浅认知层面中,自己是一个因为遭受如此差不多同样事情而性情大变的可怜人,作为朋友,在初见弊端时,或多或少理应也要提醒一番。
要说这样认为的自信和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但总是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明明因为酒而导致,在之后却还是会应信长和快斗的酒约,似乎很自信自己不会像那位一样喝的伶仃大醉而酒后失言。
当然,对方也没给他喝成这样的机会。
正如内田真理为什么“故意给他桃子味冰棍”,在猜拳时,又像佐仓那般一样诱导他参加,或许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也许是“猜拳出拳头输掉”、“没有在女孩子挑选泳衣时逗留”等一方面原因,中野爱衣不再提及“称呼”的事情。
春源朔问她:“当初在urphy咖啡店遇见时,你也是怀着这种类似的心情吗?”
“当然不是。我当时想着,能在这个地方遇见精神焕发的春源君这么一件事,真的是很幸运呢,毕竟没有因此而颓废消沉,再往后,多大的风浪和困难,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的直觉,能够安然度过。”
“在我见过的人里,中野你真是一位温柔的女性。”
“在我见过的人里,春源你恰恰是最糟糕的那一位。”
“不至于吧?”春源朔一愣。
“大概。”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是因为我几乎不怎么去判断一个人究竟有多糟糕。”
她看着春源朔:“但春源君你是第一个我觉得十分糟糕,什么都处理不好的人。”
“很失望吧?”
“还好。”中野爱衣突然笑起来,手潇洒地挥了挥,像是在赶走什么东西,又像是在说‘这是怎么都无所谓的事。’
这一刻,春源朔觉得自己可能理解错了。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理。没有完美的人生,到头来回想之时,只觉得处处都留有遗憾。
哪怕在《青猪》中,鸭志田一用尽心力去描绘一个完美的结局,但在打动人心的同时,一样有着失去。
正如他最开始看到的那一本轻《屠龙的我最后变成了龙》。
小樱花最后还是失去了小怪兽,一路走来,回首时,陪伴的似乎只有那位只有他能看到的魔鬼弟弟。
心中那位身穿白棉裙子,从开学之时,就文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杜拉斯《情人》的文学少女,也在那间电影院里,在目光锐利天使般的师姐出现后,踏上屠龙的征程而成为了过往。
而他春源朔当然不会有他们那些热血的青春,在往返电车旅途中度过,似乎成为了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使然,但纵使如此平淡的经历,却也在不经意间,产生的思绪,犹如一本重量级那么多。
明明才不过是一个连“夏日里蓝天白云”都不知如何描述形容的友人a而已。
春源朔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