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如丝如线,绵绵不绝。雨中的柳树已经一片碧绿,点缀着空旷的田野。路边的小河、池塘里水满了,到处都是青蛙跳来跑去。
王宵猎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路边的麦子已经灌浆,在雨中麦苗显得格外地茁壮,长势旺盛。
到田里看了一会。抓起几个麦穗搓碎了,王宵猎仔细看麦粒的长势。
回到路上,王宵猎对陈与义道:“当地人说这里是最好的麦田,年景好时,一亩地可产近四石。从年初开始便就战事频繁,百姓误了农时。洛阳周围,就属洛苑乡和平乐乡的麦子长势最好,龙门乡附近的粮食指望不上了。现在正是麦子灌浆的时节,下雨是好事。但如果这雨连绵不绝,那可就不好了。”
陈与义道:“这时候的雨最好下了就停,阴雨连绵如何得了!”
王宵猎点了点头:“是啊。只是看这雨势,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
说完,转身看着周围。这里是洛苑乡的范围,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离洛水不远,又有涧水流过,实在是一等一的肥沃土地。如果种麦子的话,正常年景可以产到四石,不是其他的地方可比。
洛阳作为千年古都,不只是利于防守,更重要的是周边土地肥沃。沿着伊洛河两岸,从洛阳到巩县,土地一马平川,而且不缺水,是上好的耕地。只是中原战乱,人口逃亡,周围许多地方荒废了。
伪齐孟邦雄的官员王宵猎自然不能用,但自己的人才储备又不足,一时间王宵猎手下极缺官员。政事只能够因陋就简,把这段时间渡过去。王宵猎不但要关心军队,还要关心地方政务。
看了周围麦子长势,快到中午,王宵猎和陈与义返回洛阳城。还没有进城,就有亲兵来报,陈求道已经到了洛阳城,正等在驿馆里。
王宵猎对陈与义道:“陈参议来了就好了,许多事情他可以管起来。洛阳比不得襄阳,这里本是西京,周围又有皇陵,诸事繁杂。以前河南府和西京留守司,仅通判就有四五员,哪是寻常州县比的?这几年,我们占了许多地方,只是一直缺少管事的官员。许多知州知县,只是地方举人。这样怎么行?”BIqupai.c0m
陈与义道:“陕州五捷,天下皆知道节帅不怕金人,以后应该就不同了。”
“但愿吧。”王宵猎有些感慨。“不用旧官员,实在是缺乏人才。而用了旧官员,又怕他们把旧习惯带来。我也是左右为难哪。陈求道来后,你们两个尽快在洛阳建個训练官员的学校,什么人都要培训过了才好做官。”
陈与义称是。
王宵猎道:“现在我们治下有二十余州,光是知州就不知道缺多少!唉,不容易!”
说完,王宵猎摇了摇头,与陈与义一起进了洛阳城。派了一个亲兵对驿馆,让陈求道到河南府衙来。
回到府衙,王宵猎摘了斗笠,脱了蓑衣,收拾过换了便服。亲兵来报,陈求道在外面求见。
王宵猎让他到旁边客厅,自己在那里见他。
一路上陈求道见了洛阳周围的破败景象,深自嗟叹。进了客厅,见到王宵猎,忙道:“陕州大捷,节帅建大功于国家,平定万民之心,实乃社稷功臣!节帅且安坐,受我一拜!”
王宵猎急忙把陈求道扶起来。道:“这件大功,是我们这些官员一起做出来的,参议何必拜我?你路上辛苦,本来应该休息几日。只是现在洛阳城里处处都是没有人处理的事情,只能勉强你了。”
“岂敢,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