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红木锦盒里的东西。她也顺便瞄了眼,反正保险柜都打开了,里头有什么落个心里清楚也好。不过红木锦盒里的倒不再是她做的绣品,而是一些用过的金玉首饰、几把略带铜锈的钥匙、还有一叠证件类的纸制物。猜测是贺校官的父母留下的遗物。便没细看,而是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收拾好保险柜,她倚在书房窗口看着园子里的景致发呆。
贺校官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这辈子估计和他纠缠不清了。只是好像。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要不然,怎么会把一枚失了效的戒指和她随手绣的帕子、荷包那么珍而重之地和他父母的遗物一起收在保险柜里呢?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茫然。自己对他似乎远没有他对自己上心。抑或说,她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是将他当成了上辈子的皇帝、这辈子的救命恩人,而不仅仅只是男朋友。换句话说,她对他的感情,不如他来得纯粹。这趟回去,是不是应该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了?
禾薇的情绪变化,被贺老爷子看在眼里。待她出发去机场,他拨了通电话给大孙子:“你媳妇这两天瞧着有点不对劲。”
贺擎东这会儿刚下训练场,身上大汗淋漓,一听老爷子的话,心里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啊。”老爷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纳闷地猜:“莫非是不想回去?那直说不就好了,我还巴不得她多住几天呢,反正还不到开学时候,就算开学了请几天假又怎么了,学校还罚她不成?要真那样,转来京都读书得了,我给她挑个有保送华大名额的学校……”
贺擎东无语地望了望天,心说老爷子你也太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小妮子惦记着家里、想早点回去还差不多,哪可能因为要回家了反而情绪不好。
“爷爷,你和我说说,这两天她在家都做了啥?有没有其他人来家里打扰她?”
“没做啥啊,知道她今儿中午的飞机,这两天都在家收拾行李呢星之恋。哦,昨儿个我让她把各家送来的见面礼归整了,本来是让她带家去的,她不肯,最后收到了你那个保险柜里,还硬塞给我一张清单,不过那清单被我扔了,留着干啥……至于客人,除了陆家、唐家那俩丫头,也没别的人上门啊。而且那俩丫头来看她,我瞧着她挺高兴,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地邀请她们去清市玩……”
老爷子还在那喋喋不休地细数禾薇这两天的日程行事,没看到电话那头的大孙子眯着眼像是猜到了主因八成和那保险柜有关。
可他这阵子偏偏抽不开身去清市看她。无良的队长把训练新队员的任务压在他一个人头上,自个儿嗨皮地跑去相亲了。说什么队里年纪最小的都有女朋友了,他这个迈入三十高龄的队长却还是“小叔独处”,传出去丢特行队的脸,为了不给其他部门抓到嘲笑的把柄,就牺牲小我去相亲吧。
贺擎东当时脸都黑了,什么牺牲小我,绝壁是在报复他一休假就是半个月。可人都跑了,他往哪儿找去,只好任命地天天跑训练场,每天的时间被各项训练挤得满满的。而等训练结束,小妮子早开学了。
这么一想,他不免感到有些烦躁。连带着下午的训练较之上午和前几天严苛了许多,让新加入特行队的小年轻们个个头皮发麻、叫苦不迭。
等下午的训练结束,一个个活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你们说副队这是咋了?不会是被队长刺激过头了吧?”
“应该不是,队长又不是今天下午才落跑,要发作早发作了。我琢磨着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因为我姐夫也经常这样,一和我姐吵架,整个人就阴阳怪气的……”
“你这话有几分道理……”
“什么道理?”
一道幽幽的嗓音加入到七嘴八舌的讨论队伍,骇得众人僵了身子。
“那、那个副队……”
“嗯哼?”贺擎东冷着脸扫了大伙儿一眼,“去澡房?”
“是、是啊。”众人战战兢兢地答道。
“那还不快去?十分钟后7号食堂集中,超时晚饭取消,谁没洗干净,也一样取消。”
“啊?”
众人先是傻眼,然后集体往澡房冲。
这儿到澡房加速跑十秒钟,冲个澡算它三分钟吧,再快怕冲不干净啊(当然,这三分钟还不包括捡肥皂。保险起见,今儿个冲澡不用肥皂)。再从澡房冲到食堂最短距离加速跑五十秒搞定,偏偏副队选了个最远的7号食堂,中间还得绕过一条窄道,保守估计一分半。几项一加,还好还好,十分钟内还是能完成的。副队还算有良心。
可等他们双腿一迈开,顿时要哭了。
卧槽卧槽卧槽!!!
刚从训练场下来,浑身酸痛,跑起来那叫一个酸爽。
关键是,这种状态之下,如何发挥得出加速跑的最佳战绩?副队算你狠!
贺大少等他们一路龇牙咧嘴嗷嗷叫着冲进澡房,才慢悠悠地从裤兜掏出手机,开机后滑开保护屏,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冷硬的脸神奇般地柔和了,嘴角还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柔声问:“到家没?”
这一幕要是被刚刚那帮风华正茂的小年轻撞见,指定惊掉下巴。冷面教官秒变温柔好男人,能不惊悚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