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不是秘密。
话说,昨日七星火烧问天山,是烧了一日一夜。而那少年也在昨夜,被那邪火给烧到山顶,做大事去了。这大事一做,就从昨夜里做到了今早儿,到现在也没见他从那小竹屋里出来。以至于,这屋子里头早早跑来岳阳的老道人,也从晨曦了等到现在。
还没等着人儿…
至于他们为何不在七星院等,却偏偏要在这里等,还特意开个了厢房来等。这里头还是有着一翻精明的小算盘的。这些老道人,今日要找的人只有那位少年。他们若在七星院里等人,那必然就免不得看那几位院长的黑脸,被人冷嘲热讽一番。这样自找苦吃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去做。倒不如,在这西市口外,随便找个能看着那大山的地儿,自个等得自在了。
所以,也就有了现在这一幕咯。
“恩…”
看着正坐在官榜前,呼着大气,喝着凉茶的老头子。周远山似同意先前两人所说的话语般,微微点头,道:“是想不到啊…”
“随便坐下来,都能见着位隐世的王者。这着实是让人惊讶呀…”
“你们说,这老头会不会是当年死剩的人?”一位坐在板凳上的道人问道,另一位靠着凭栏站着的道人轻轻点着头,接过话来。
“这可能性不小,看他那气血虚弱的样子,应该是曾经受过重伤所致的。不过,估计他也剩不下多少年的老命了。”
“恩。”
另一位坐凳子上的白发老道人同样点头。
“血虚气弱,脚步轻浮,两眼神光暗淡。是活不了几个年头了,而且一个弄不好,随时都能道消归天。”
“这老头很可能就是想熬到开局,了解些心愿的咯。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岳阳城里隐居…”
“你们觉不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道修的气息?”
“我也感觉到了,挺熟悉的…”
“……”
几人对话清谈。
闷闷不乐的周远山,把目光逐渐转向了西面那座大山的山腰。
只见,此时山腰之上,正有数道气芒冲天。一条金龙残影和一头红象残影,以及一柄巨剑剑影。三者之间似乎在激烈地战斗着。当然了,这激烈也是相对而言的,这其中并不包括那道拿着鞭子的巍峨身躯…
定眼看了一会后,周远山轻声叹道:“岳阳有虎深藏,七星院藏得也很深啊。如果推算不错,这样的老头子,在岳阳城中估计远不止一位…”
“恩?”
一话出,周遭数十位老道人,不由得脸色稍稍一变。小惊者,大惊者,也似有心知肚明不惊者。一位惊色稍稍惊得离谱的老道人,“刷”的一下迅速回头,颤着舌头便问去了:“远山…此话怎讲?”
“你们不说了么,气息很熟悉。那是咱们纯阳宫的道韵…”
周远山侧脸看向问话者,清淡说道:“当年小师叔与鬼谋强闯纯阳,夺得神剑剑魂后,太师祖便安排了十六位剑侍暗中跟随在小师叔。这并非什么大的秘密。这些人天资卓越,承自仙行诸脉,伴剑而生,随剑而亡,终其一生是侍剑不侍人。而这老头,既然身含纯阳道韵,又不曾在七星遇劫之际,有所动作。那他很可能,就是当年那十六位剑侍之一了。既然他能从那一战中活下来,那其他人也就不见得已经死去。或许,待哪天剑魂重见天日时候,这些人突然从地底里冒出来,这都说不准的。”
“……”
长长一段分析,让得惊诧的道人儿,相继明悟了过来。这段被尘封的历史,如果不是周远山今日提起,估计早就没几个人能记得了。先前问话的道人,顺着周远山此时的面向,放眼望去远处的大山山腰。
寻思片刻。
“七星必定还在七星院,否则那疯婆子不会探一手就走。如果咱们的事情,能把这痞子也一块拉上。那,咱们保本的机会,就应该会不少的…”
“呵…”
站周远山身旁的老道人,无奈一笑:“王者巅峰,一步成圣,当然能保本啊。只是,这痞子可能会帮咱们吗?”
同样是无声一笑,略带自嘲之色,周远山摇摇头:“有可能,只是咱们敢不敢让他帮而已了。”
“是呀…”
“……”
旁边的道人,侧眼远看着大山山腰那道巍峨的身影。
“若请他出手,咱们估计都得改名七星院了。”
“……”
语凄凄,似有凄凉意。
却道出了众人心机。
话到此处,远处大山的山顶小竹屋。那两道让人久等了数个时辰的小人影。终于从门口的大窟窿中走出了。混混沌沌,似未睡醒,两人身后头,还屁颠屁颠地跟着一只大雄鸡。这雄鸡倒是精神得很,昂首挺胸,嚣张的气焰隔着数里都能让人感受得清楚。
“他出来了。”
“走吧。”
“哎…”
既然等候多时的人,已经出现。躲在茶楼里偷窥的数十位老道人,草草说道几句,留下碎银子,便相继离开了厢房。
而…
另一边,大山山腰间。
打斗依旧惨烈。
“哌!”
“啊啊!”
皮鞭子狠抽,龙象飞舞,剑影逃窜。
随着那道巍峨的身躯,一声暴喝,一手甩起,“啪”的一声便会带出一道惨叫声绽。那打得呀,真叫一个凄惨呀!直听得旁边那些看戏的小儒生们,纷纷眯起了眼睛,都不忍直视了。有些胆小的,不时还会偷偷看一眼四周的儒者导师,眼中感恩之情便顷刻油然而生了。这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对比起这位痞子能取人半条小命的皮鞭子,往日问天儒者导师们手里的戒尺,可真就成了棉花棒子咯。
这确实是一件庆幸的事情。
“瞬!”
“哌!”
“啊!”
不过,最无辜的,还得数那把青锋剑影的主人。
这老子揍儿子的事情,是天经地义。可是墨闲却因为一个“师兄没带好师弟”的莫须有罪名,便被那不讲道理的痞子王,今儿一大早,连同夏侯一块拽出了经楼。一鞭子,直抽两个人,一路从七星院抽到了问天山…这和游街示众已经没啥区别了。总而言之,七星院的这两位首席弟子,今日丢人,可算是丢大发咯。
“下来了,下来了!”
“哌!”
“啊!”
“爹!别打了,别打了!他下来了…”
“哌!”
“啊!”
“渊叔,人真下来了。”
“……”
夏侯凄喊,夏渊手中皮鞭仍不止。
几鞭子之后,见鞭子依旧没完没了地落来。被抽了半天都不吱一声墨闲,突然停下了窜逃的脚步,指着登山道,清淡说道。这时夏渊的大手才凌空缓住了抽势,顺着夏侯手指的方向微微侧脸。
眉头随之一凛!
“渊叔早。”
“渊叔早。”
夏寻和芍药,领着一头大雄鸡,从登山道走下,来到夏渊面前,稍稍鞠躬行一晚辈礼。
夏渊没有即刻应话,先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今日淡施了些许粉黛打扮的芍药,肃声问道:“你怎么还能走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