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升上当头。
草丛萋萋,荒木堆积。
花蝴蝶煽动翅膀游转于青萍。
惊飞的鸟儿又回到老窝里打鼾。
并非人人都有钱铭那般的厚脸皮,为达目的卑躬屈膝。西仓道上的各方势力在被独少拒绝后,便没再有更多动静。而瞿陇的人马也始终见不着影子,似乎他们真打算放弃了这趟取粮,又或许他们真埋伏在数十里外。而实情,没人知道…
树梢漏下的阳光逐渐刺眼。
时间逐渐树荫的婆娑来到响午,西仓道的尽头,忽然慢悠悠地出现了些人影…
遥遥看去,人数约莫有三四十数。皆戴红缨钢盔,披黑铁铠甲,带虎首赤铜带,腰携四尺二寸精钢长刀,这是大唐官府的统一制式--御林军制甲。数十号御林军分布前后,领着千余头骡马,百余头牛羊,载着大小包裹,形成一道羊肠小队,沿着几乎被茂密枝叶所封闭的小径,披荆斩棘徐徐接近。来者似乎早已熟悉套路,至场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与废话,直接将粮草和牛羊随手搁置下,便掉头由原路折返。就像随手在布满野狗的林道间扔下一块烂肉,几分冷漠更是戏谑。
而随后所发生在西仓道上的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待御林军走后许久,守在道旁的诸方势力却也没派出个人来前去取粮。净紧张兮兮地瞪着眼睛,看着静恰恰在道侧的夏寻一行人。宛如一群野狗在忐忑地看着一头卧在树下乘凉的老虎,审时度势间尽是小心翼翼。
“呵。这些人,可比兔子还胆小呀!”
“这林子里少说埋伏有两千人,只要一声号响,他们便能拿下先手。”
“他们不是不想,是不敢。不过胆小是好事,也省得我们麻烦。”
“呵,麻烦?我可想找人松松骨头许久…”
“诶诶,虎哥你别冲动。”
“……”
北人不怕惹事,净怕闲着没事。
没事,那他们可就得找事咯…
粮草静在前,诸方雄杰无人敢取。道庞,虎熬两手卷起袖子,露出两根老树藤般的手腕,首先大跨步走入道中,虎目暴瞪环视四周,似要吞狼噬人暴喝一声:“来呀!”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爷爷虎熬,乃北茫狮驼岭三大王手下小卒一名,手无寸铁,不使兵刃,打人净凭两颗肉拳头!你们这群咸鱼杂菜,有谁敢来与我搭把手!?”
吼!
风啸山林吹散落叶,一声震喝空谷回鸣。
隐伏在山林里的考生皆沉色不语,只是隐隐将内气收蓄至手脚。
夏寻几人看来是哭笑不得,心想这些人可真够胆小的呀。二十人马望遍野群雄,狼风虎啸宝剑出鞘,感情咱不动他们也就不动呐?虎熬叫嚣后,夏寻等去许久,最后等得不耐烦了,便朝独少使去个眼色。
独少会意,握起精致算盘,领着大伙越过虎熬走到粮草之前。
和虎熬一般,独少先是昂首挺胸,肃目观八方一阵,然后才捧手喝道:“诸位好汉,想必皆已收到瞿陇来信。挑拨离间之计,皆乃小道尔。事实胜于雄辩,我等兄弟姐妹只想取瞿陇以报暗箭之仇,无意与诸位好汉结怨。所以,今日之粮草依旧按你们的老规矩分配,我们和安踏山共取其中三成,剩余七成便由诸位自行取舍。不知可有异议?”
“谁敢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