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难道就这么放过那些人吗？”</p>
座位上的沈渺睁开微阖的双目，目光温和地看向了秦清澜，并没有开口说话。</p>
秦清澜银牙一咬，继续说道；</p>
“明明是您救下了所有人，但他们不仅没有对您领情，反而污蔑您，三番五次地对您出手。</p>
难道先生心中真的没有丝毫怒火吗？”</p>
“清澜知道先生可能是顾忌王国贵族与文学殿堂，但清澜愿意以被特事局通缉的身份向他们出手。</p>
先生明面上的身份无法杀死王国贵族与文学殿堂的成员，可清澜区区一个通缉犯不会有人在乎的！”</p>
说完，秦清澜便将手伸向了衣领，准备解开这一身女仆长裙。</p>
然而她的动作，却被沈渺伸手制止了。</p>
轻轻拿下秦清澜已经伸到了衣领位置的双手，沈渺眼底手掌轻抚着秦清澜柔顺的秀发，笑意隐含地开口道：</p>
“我还不至于让一名女仆去为我争这口气。”</p>
秦清澜面具之下的俏脸微红，轻声问道：</p>
“难道先生已经有了对策了？”</p>
沈渺没有继续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向秦清澜问道：</p>
“对于食气境，你有何感悟？”</p>
秦清澜不着痕迹地将身子向沈渺身旁靠了靠，声音中带着惊叹之意说道：</p>
“我与先生的差距，根本无法衡量。”</p>
秦清澜满是崇拜的态度不仅没有让沈渺露出丝毫喜色，之前隐含笑意的弧度也迅速淡了下来。</p>
“这就是你的想法？”</p>
沈渺声音淡漠地说道。</p>
没有意识到事情不对秦清澜的轻轻点着头，脑海中似乎依旧停留在沈渺最后的那一剑之上。</p>
“愚蠢！”</p>
沈渺的冷声呵斥突然响起，车外马夫顿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威严降临，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让他直接摔下马车。</p>
看了一眼马夫的方向，静谧的领域扩散至整个车厢隔绝了一切声音，沈渺继续呵斥道：</p>
“荒谬至极！</p>
我向你展示这一切，可不是让你将我高高捧在神坛之上顶礼膜拜的！”</p>
“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所展示的所有能力不过都是在你的基础之上衍伸，其根本依旧在食气境之内？</p>
这是你未来必将达到，甚至超越的极限！</p>
若是没有能够取而代之的决心，你如何能达到更高境界？如何能够超越极限？”</p>
沈渺的厉声呵斥犹如雷霆落在秦清澜心头，整个静谧领域都开始随着沈渺的怒火而不断颤抖。</p>
这是秦清澜在接触沈渺之后，第一次见到沈渺如此生气。</p>
面具之下的美眸微颤，秦清澜强忍住了心头的压力直视向沈渺的目光。</p>
眼中露出一丝赞赏，沈渺继续沉声道：</p>
“你是科恩大陆上第一位求道者，是突破界限的第一。</p>
第一位食气序列是你，在未来第一位筑基，甚至更高序列的求道途径都会是你。</p>
哪怕是我，也只会跟随在你的身后圆满下一序列罢了。”</p>
“但我所圆满序列的却只是你的极限，作为第一位求道者、作为第一位食气者，你真的只甘心堪堪达到圆满？</p>
如果只是这样，在第二位求道者面前，你根本没有资格自称第一！”</p>
一边说着，沈渺轻轻摇了摇头。</p>
沈渺所说的皆是实话，没有半分虚假。</p>
他所展示的食气圆满本就是在秦清澜的基础之上补完的，不论是达到术境的剑法、亦或者对食气法的运用，都是源自于秦清澜。</p>
换句话说，沈渺能达到的一切将会是秦清澜的极限。</p>
但沈渺并不只是想看到所谓的极限，他希望秦清澜能够突破所谓的圆满超越极限。</p>
这不仅仅是在培养秦清澜，也是沈渺在为自己拓宽极限。</p>
唯有如此，秦清澜才能在道衍面前配得上第一求道者的称号。</p>
秦清澜沉默了，头颅低垂一言不发。</p>
良久之后，面具之下的那双美眸中似乎有波光微闪，秦清澜轻声开口道：</p>
“先生所说的第二位求道者，就是那位道衍道友吗？”</p>
沈渺轻轻点了点头。</p>
“我能知道道衍究竟干了什么事情，才能被先生如此推崇吗？”</p>
沈渺看向了紫荆庄园的方向，沉声答道：</p>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p>
秦清澜再次陷入了沉默，沈渺所说的话对她而言是如此的遥不可及。</p>
心中某些萌芽在此刻悄然生根。</p>
“我知道了！”</p>
依旧是轻声的回复，没有什么意志坚决，也没有什么慷慨激昂，就只是如同今晚吃什么一般的普通回复。</p>
但在沈渺眼中，属于秦清澜的气运却瞬间从略微掺杂着一丝深色的淡青，直接过渡到了不含一丝杂质的纯正深青色。</p>
这是气运带来的反馈，代表着秦清澜的意志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这远比外在表现更加直观。</p>
沈渺满意地点了点头。</p>
秦清澜的表现，也不算让他费了如此之多的口舌。</p>
就在这时，回应之后的秦清澜突然问道：</p>
“先生，之前您所做的一切是食气序列的极限，那清澜可否知道您的极限在哪里？”</p>
沈渺微微愕然，没想到秦清澜居然会如此开口。</p>
左眼的单片水晶眼镜之下看到命运之线浮动，沈渺注意到了明威士已然到达了预定的位置。</p>
朝着秦清澜轻轻一笑，沈渺在这片静谧的领域之中释放了解开了自己对气运的压制，就连秦清澜也能看到那漫天氤氲的浩瀚紫气。</p>
沈渺右手伸出，大拇指与食指仿佛捻住了什么，天空之上万千氤氲之气收束其中。</p>
屈指轻弹，食气之法容纳的这浩瀚气运化作天罚之剑向着紫荆庄园斩下。</p>
刚走下马车的明威士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p>
只见整座矗立数百年的古老庄园在顷刻之间坍塌，庄园下方的封印也未能逃过此劫被尽数磨灭。</p>
剑气纵横之下奥娜、西科斯、席恩在内的数人被那氤氲紫气之剑斩灭神魂，原本青色的气运开始变为灰白色，如筑起的高楼一般开始坍塌。</p>
这种坍塌，甚至牵连到了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势力，气运如雪崩之势落下，势力的衰败似乎已经成了无可挽回的结局。</p>
“这一剑，紫气东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