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恭争辩道:“先帝出幸,与藩镇跋扈当然脱不开干系,但……”拿眼角瞟一眼张浚,“更是与朝中某些文官的处理不当密不可分。如今,天下刚刚安定,不应再开战端,应尽量和平解决,好让帝国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两派相争,不分上下,且杨复恭的话已经涉嫌人生攻击了,再往下发展,很可能就是宦官与文官的互相指责、互泼脏水了。
昭宗金口玉言,“李克用有复兴帝国之大功(击溃黄巢,收复京师),而今他处境危急(潞州危机),朝廷若趁人之危,天下人该怎样议论朕啊?”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
大家立刻听出了昭宗的弦外音: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
另一位宰相孔纬给出了一个比较牵强的借口,其实已经算不上是借口了:
“陛下之言,一时之体面也,张浚之言,乃万世之利。且昨日经过兵棋推演,一旦战争开启,我们的后勤可以支撑两年的损耗。还望陛下切莫心存妇人之仁,当断则断啊!”
成王败寇。这就是理由。
昭宗于是满怀希望地望着张浚、孔纬,“事情就交给二位爱卿了,勿使朕蒙羞!”
没有实权的半傀儡皇帝和嘴强王者的迂腐书生,偏要在凶险阴暗的政治、军事漩涡中当一回弄潮儿,青铜玩家借号进入王者局。
昭宗皇帝更不该拿帝国命运当筹码,满仓干,一把梭。
朝廷下诏,剥夺李克用的一切官职、爵位,收回赐姓,复其旧姓朱邪;
命宰相张浚为河东“杀胡”总司令(河东行营都招讨制置宣慰使),首都市长(京兆尹)孙揆当副总司令,镇国军节度使韩建当后勤司令;
宣武军节度使朱温,正南方面军司令(南面招讨使);
成德军节度使王镕,正东方面军司令(东面招讨使);
卢龙军节度使李匡威,正北方面军司令(北面招讨使),大同防御使赫连铎副之。
张浚还奏请牛徽当行营判官。牛徽是“牛党”领袖牛僧孺的孙子。
具有丰富政治斗争经验的牛徽料定张浚必败,说:“帝国刚刚遭受重创,不但不休养生息,反而争强斗狠,向强藩发起挑战。我已经看到了张浚狼狈不堪的结局!”于是声称年迈体衰,坚决辞职。
张浚:集合准备团战。
昭宗:猥琐发育,别浪。
张浚:上去开团。
昭宗:经济落后,别团。
张浚:上去开团!
孔纬:上去开团!
昭宗:别团,等人齐。
张浚、孔纬:上去开团!
昭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