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后唐李嗣源是两线作战,因为定州王都勾结契丹而叛,李嗣源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北面。就在高从诲袭位不到一个月,后唐彻底击溃契丹援军,收复定州。于是,大量的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将士被抽调到襄州前线。
率先投入战斗的,是南楚马殷,大将王环在石首(今湖北省石首市)大败荆南。石首在江陵府与岳州之间,差不多就是正中间的位置,三座城池均沿长江分布,也就是说,王环已经切断了江陵府与岳州之间的联系,接下来,南楚军队进可以威胁江陵府,退可以夹攻岳州。
石首的失利让高从诲忧虑万分。
据说,当高季昌向南吴称臣时,高从诲就竭力反对,但高季昌没有采纳。现在,高从诲对左右幕僚说道:“唐近而吴远,我们不该舍近求远。”
于是,高从诲通过马殷向后唐朝廷表达了歉意,承认了错误,把绝唐附吴的责任全都推给了死鬼老爹,请求后唐能饶恕荆南这只迷途羔羊;又给襄州节度使安元信写信,求他替荆南上疏求情、做担保;又派心腹刘知谦携带悔过书亲赴洛阳,在悔过书中,高从诲自称“前荆南行军司马、归州刺史”,这是高季昌叛附南吴之前,高从诲在后唐的官职,高从诲以此官职自称,也是表明自己迷途知返、悔过认错的态度,随悔过书而来的,是三千两赎罪银。
李嗣源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啦。
前文已经大篇幅地介绍了李嗣源新朝廷的处境,他真的很难支撑起一次像样的战争,所谓的征讨只是嚷嚷两句,表明一下态度,找补点儿中央的颜面,内心深处也是能不打就不打。所以看得出来,这次平荆的主力其实是南楚马殷,中央军只是在襄州虚张声势。
李嗣源任命高从诲为荆南节度使兼侍中,追封高季昌为楚王,赠高季昌谥号武信。题外话,不知道李嗣源是真的要彰显高季昌战无不败的“武”、言而无信的“信”,故意恶心他呢,还是玩谐音梗“无信”恶心他呢……
同时,宣布撤销荆南招讨使,战争结束。
高从诲还非常睿智地给南吴送去一封书信,解释他叛吴归唐的原因,“我们家祖坟在后唐境内,怕后唐一怒之下刨我们家祖坟,所以不得不向他称臣……迫不得已,敬请谅解,谢谢。”
南吴:你自己信吗?你个渣男!
南吴派出军队,征讨荆南,不利而返。其实南吴的这次进攻跟李嗣源的吞并襄州是心有灵犀的,都是宣示一下态度、表一表姿态而已。小国要里子,大国要面子。
史籍上甚至难以找寻这次战斗的影子,大多数权威史书对此只字未提,只有在《十国春秋·文献王世家》中有一句“吴遣兵问罪,不克而返”的记载,也仅仅是有这么9个字的记载,双方将领、投送兵力、甚至战役地点、详细时间等等问题全无交代。
在李嗣源时代,天下诸侯藩镇们(十国)基本已经到了存量竞争的阶段,内卷化严重。这是李嗣源的挑战,也是李嗣源的机遇,强硬派亲信大臣安重诲奉行鹰式外交原则,强推他的削藩主张,其中毁誉参半。
仅仅一个荆南,不是安重诲的志向,他要天下归为一统。
荆南高从诲回归了,我们可以把“高赖子”们的精彩故事暂告一段落,继续讲述中央李嗣源朝廷与其他“十国”的交集: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