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黑了。待夜幕降临，不想做饭、对夜市颇为好奇的弟弟招呼他：“兄长，我们出去吃饭吧！”</p>
念在遛弯的时间到了，杀生丸无不可。只是，他终是腻了衬衫牛仔的打扮，不喜欢这些布料擦着皮肤的感觉。</p>
得亏昭和年间，穿和服上街的男女大有人在。他换上黑底襦绊，外套白底金纹的着物，穿上足袋与木屐，可算舒服了许多。</p>
见兄长如此穿着，缘一自然要保持一致。他也换上黑底襦绊、足袋和木屐，只是把着物换成了红底金纹的和服。</p>
和服真好，可以揣手。</p>
两只狗勾同时揣起手，一走出逼仄的公寓简直身心舒爽。</p>
放眼，神奈川的长街灯火通明，气味谈不上好闻，却还是吸引着他们靠近。</p>
或许是到了人类下班的时间，夜间的人比白日还多。他们追求着摩登与新潮，多是穿着西式的衣服往外跑，还随处可见自由恋爱的小情侣。</p>
卿卿我我，浓情蜜意。</p>
然而，当狗兄弟走上街头，情侣们之间爆发了极大的感情危机！</p>
“好、好帅啊！”</p>
狗兄弟：……</p>
白犬只要能变成人形，样貌必然不差，可活了这么多年，俩兄弟真没在意过外貌如何。</p>
他们走过太多的世界，也不是没遇到过觉得他们长得好看的男女。但他们除了感慨一句“你们兄弟生得很俊”，一切的欣赏都会归于含蓄。</p>
而不是直勾勾盯着看，目送他们从身边走过，还想追在身后跟随……</p>
他们加快步伐，把身后的人甩开。</p>
回公寓绝不行，遛弯是白犬的爱好，这次为了人类的集聚妥协，那下次呢？</p>
至少绝不能失去遛弯的自由！</p>
可时代真的变了。五百年前遛弯是平原、山脉、湖泊和星空，二十世纪的遛弯是寿司、拉面、和牛打卡。</p>
“兄长，你吃章鱼烧吗？”</p>
杀生丸拒绝，但还是抄着手站在原地等弟弟。谁知，蠢弟拿了一大把章鱼烧，还只花了一半的钱。</p>
“老板是个好人，说想请兄长吃章鱼烧。”</p>
杀生丸：……</p>
他不自觉地抬眼看去，就见卖章鱼烧的男人指着身后的“源夜白”海报，看向他，又对众人说：“看，很像吧！那位穿白色和服的少年长得很像夜白大人啊！”</p>
“我恨不得把章鱼烧全送给他！”</p>
杀生丸：……</p>
对章鱼烧失去了胃口，只有蠢弟在大快朵颐。</p>
他本以为半妖该懂得适可而止了，怎知没过多久，缘一发出了饥饿的声音：“兄长，你吃关东煮吗？”</p>
杀生丸：……</p>
他现在很想打开狱门疆，抽出丛云牙给他一刀。半妖七百岁了，但心智看着只有七岁，不能再多了。</p>
“适可而止。”</p>
“好，那我只买我那份吧。”快快地溜了。</p>
“……”</p>
杀生丸走在左侧，右侧的缘一散发着食物的浓香。蠢弟一路走来，几乎把长街吃了个遍。随着狱门疆内的日元渐渐花完，蠢弟才算止住了嘴。</p>
是该吃点教训了。</p>
不控制食欲飞快花钱，把两个人生活的本金全部花掉，半妖一定会心生愧疚，进而再也不放纵自己的食欲。</p>
他的弟弟虽然偶尔不太靠谱，但更多的时候，算是个明事理的……</p>
缘一掏出最后的钱：“兄长，好幸运啊。最后的钱刚够两碗拉面，我们去吃吧！”</p>
杀生丸：……</p>
“啪！”栗子虽迟但到。</p>
杀生丸终是决定自己遛弯，并告诉缘一会在天亮前回去。</p>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他天亮回到公寓以后，发现狭小的屋里撒了一地的大额日元。而他的弟弟坐在钱堆里数数，一叠又一叠。</p>
杀生丸怀疑蠢弟抢了那什么银行？</p>
三岛说过，银行是个专门放钱的地方，而人类有把钱放在银行的习惯。</p>
据他所知，这种行为是“犯法”，蠢弟大概会被人类追捕，至少得在西国躲上一百年才能出来吧？</p>
但弟弟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大妖。</p>
“哪来的？”</p>
缘一从钱堆里抬起头：“兄长离开后，有个男人问我要不要去他的店里坐坐，可以让我吃到很多东西，还有钱赚。”</p>
“我去了。”</p>
“那儿有好多男人和女人，一看见我进来，疯狂地给我塞钱。”缘一指着一个国际名品大包，“因为实在太多了，只能用包装起来。”</p>
杀生丸直觉不好：“那是个什么地方？”</p>
“名字很奇怪，我当时以为是吃牛的地方。”缘一道，“叫——午夜牛郎馆。”</p>
杀生丸：……</p>
听上去不像是正经的地方。</p>
当晚，杀生丸悄无声息地前去一探究竟。待明白“牛郎”是做什么的之后，回家砸了蠢弟一头栗子。</p>
西国究竟落魄到了哪种地步，需要他们的大将去做牛郎了？</p>
次日，杀生丸不打算放任缘一乱来了。知晓弟弟精通厨艺，他干脆让他去寿司店做工，相信一直忙下去，弟弟多半不会搞事。</p>
而他什么也不带，只孤身去了神奈川最大的港口。</p>
杀生丸顺着熟悉的香料味寻到了刻有“乔斯达”标识的货轮，过后，他以人类的身份与故友麾下的金发秘书敲定了合同。</p>
“源白也先生，合作愉快。”</p>
“嗯。”</p>
杀生丸的态度谈不上和善，然而金发秘书相信自己的商业嗅觉和眼光。</p>
果然，半月后的神奈川街头。当一位黑发黑眸的美男子支着头坐在沙发上，冷着脸托着瓶香水的大海报贴上大街小巷时，乔斯达的香水行直接卖到断货。</p>
但靠脸吃饭的做法，杀生丸用过一次就不想再用。他毫无顾虑地将钱投入乔斯达的香水行，凭白犬出色的嗅觉，让金发秘书敲定下一款上市的香水。</p>
木质香，森林的味道，白犬喜欢，想必人类也拒绝不了。</p>
之后半年，杀生丸赚到盆满钵满。念在蠢弟很喜欢片金枪鱼这份工作，他干脆在神奈川的山腰造了别墅，允许弟弟入驻。</p>
也是这天起，缘一再难见到杀生丸的身影。他哥追求经济效益跟追求霸道一样，总喜欢做到极致。哪怕身价在短短数月中翻了几十倍，不做到巅峰就不想停下来。</p>
如此，他也要努力啊。</p>
怎么说也是成年白犬，靠兄长给零花钱过日子可不行。</p>
缘一看着餐桌上厚厚的信封，取出一看都是大额纸币。兄长每周会给他一个封信，一副唯恐他再进牛郎店的样子。</p>
“我也要帮到兄长才行。”</p>
不能让人看轻西国的大将啊！</p>
只是，他能做什么呢？</p>
在寿司店片金枪鱼这份工作他很喜欢，但薪水并不高。如果他还是人类时的继国缘一，按他的食量，这点薪水无法养活他。</p>
所以，要做什么呢？</p>
辞去片鱼工作的缘一走上街头，走着走着，又见兄长的大幅海报。</p>
凌月王成了歌姬，兄长拍了广告，他们可以，他应该也可以。缘一决定靠脸吃饭，人类会老，他不会，这碗饭可以吃一辈子。</p>
活了七百岁，缘一对这种赚钱方式并不排斥。</p>
只是，他不清楚哪儿能“靠脸吃饭”。于是，走过长街的他四下寻找，却无意间发现了在大岛极为盛行的“竞马”。</p>
竞马，顾名思义，是根据赛马加注获得酬金的、类似后世赌球的赛事。而在八十年代，竞马相当于是大岛的“买彩票”活动。</p>
马场会在周六日举行十二场比赛，参与投注的人不计其数。而若是出现了十二场连赢的幸运儿，能获取一辈子花不完的钱。</p>
缘一朝竞马靠拢。</p>
凭着通透世界，他一眼就看出哪匹马体力强、速度快、爆发高。</p>
来都来了，投一个吧。</p>
……</p>
周六日过去，深夜回了一趟别墅的杀生丸发现，蠢弟给他留了一沙发的信封。</p>
他冷着脸打开一瞅，里头塞满了钱。</p>
杀生丸：……</p>
你又做了什么？</p>
作者有话要说： ps：杀生丸：你去做什么了？</p>
缘一：兄长，我要去阿拉伯养马！</p>
杀生丸：……</p>
ps：邪见：凌月大人，我们犬山株式会社刚开在神奈川的六本木和牛店倒闭了。是被杀生丸大人和犬夜叉大人吃到倒闭的。</p>
凌月：……</p>
发配到神奈川还不安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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