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偏头低笑：“只是换药，让太医把药箱留下，我自己换了。”</p>
“是朕疏忽，暂时安置在衢香阁的使臣病情棘手，太医院不少太医束手无策，只能先让明太医顶上，回宫后朕会换人，以后不会让你自己上药。”</p>
唐果回头看了眼明萧月，男人眼下有淡淡青黑，虽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但依旧能看出疲惫。</p>
她收回目光，与司马瑾跨出宫门，摇了摇头：“伤势我自己能处理，药留够就行。”</p>
“使臣若是在我邦之内出事，到时候肯定要生出一堆麻烦。”</p>
司马瑾抿唇笑道：“相信朕，朕会安排好一切的。”</p>
唐果没再与他辩驳此事，司马瑾是个自负的男人，多次违他好意，也会惹他不喜。</p>
她现在过得如鱼得水，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惹麻烦。</p>
两人从正午门走到朱正街头，已经过了午时，朱正街位于都府中轴线上，是最热闹繁华的主街，没有之一。该道以酒楼茶肆各类铺子为主，烟柳之地在朱正街以西的怀巷；摊贩菜农牲畜买卖，皆在朱正街以东的东市。</p>
唐果早上便只喝了一碗粥，随便啃了两口糕点垫了肚子，本以为司马瑾约了今日出宫，定会早点下朝，谁知道又议到了快晌午，此时她早已饥肠辘辘，眼睛在朱正街两旁的酒楼饭馆扫荡，想要挑一家好点儿的店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p>
“杏花春？这家名字听起来不错，不知道好不好吃？”唐果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两层的酒楼，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食客，舌尖抵在腮帮子思考，然后又扭头将视线停在斜对面的一家酒楼，“天上居，这名字起得大气，看起来也不错……”</p>
“相公，我们上哪家吃饭？”唐果伸手拽了司马瑾袖子两下。</p>
司马瑾听着她的话，失神地看着她的侧脸，诧异地问：“你叫朕什么？”</p>
“相公啊。”唐果回头瞥了他一眼，“都出宫了，我总不能再叫你陛下吧？”</p>
司马瑾脸上的笑容忽然荡开，拉住她的指尖，眉梢都染上暖意。</p>
“你说的对。”</p>
相公这词极好，他压不住唇角笑意，只觉从心底漫上暖意，如温泉般点点浸润他的心脏。</p>
“去哪家？”唐果交给他决定。</p>
司马瑾拉着她往天上居走，心情颇好地说道：“出宫之前就听礼部尚书说过，天上居的招牌菜是都府一流，其他菜色亦是不遑多让，担得起都府酒楼之首，我们去尝尝。”</p>
两人偏头交谈，似乎彻底划出一个圈子，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p>
明萧月落后了几步，看着唐果的背影和她靠近司马瑾的脑袋，只想将她和司马瑾掰开。</p>
萍红悄悄瞄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明萧月，低声与他叫了句：“明大人。”</p>
明萧月知自己方才失态，又端起仪态，如圭如璧，敛眉去看萍红：“何事？”</p>
“娘娘的伤口其实已经溃烂了，今早娘娘用烧红的匕首剜了腐肉，又重新上了药，但是脸色一直不太好，您有时间替她瞧瞧吧，娘娘也不敢让其他太医查验伤势，只能自己忍着。我们上午在宫门口等着，娘娘的身体已经有些发烫，为了不让皇上发现，她吞了一粒太医给的药，奴婢担心她……”</p>
“撑不住。”</p>
萍红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明萧月的脸色肉眼可见，越来越沉。</p>
“胡闹！”</p>
他低斥了一句，抬步跟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