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若有所思，凝眸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里还有座地宫的？”</p>
他给她的那堆古籍中，可没有记载过天上府秘境的情况。</p>
唐果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睛骨碌碌地转起来，鬼机灵道：“捡的邪修手记，里面记录过两句。”</p>
“若非捡到那本手记，我也不会发现这诡谲的阵图。”</p>
海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p>
但唐果总感觉他是不信的，只是这借口本来就是她胡诌的，如果海晏真要让她将那本手记拿出来，她到时候铁定要翻车。</p>
至于为什么敢杜撰，还是笃信海晏不屑于去翻邪修和魔修的那些玩意儿。</p>
“先休整一晚。”</p>
海晏抬步朝着湖边走去，圆月倒映在水泽中，整个湖面都非常亮。</p>
野风吹过的时候，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隐隐能看见跃出水面的大鱼，火红色的鱼鳍，艳丽的鳞片，足有五尺长的躯体。</p>
海晏将乾坤洞府扔在湖边，看着四周薄薄的雾气，挥袖甩出一道灵力打入水面，一只冰蓝色的大鱼便被拍晕震出水面，落在岸边扑腾了两下，彻底昏死过去。</p>
唐果捡着柴火回来，蹲在院子门口，将火堆升起来。</p>
海晏将处理干净的鱼提回来，指尖几道剑气流出，就将鱼头和鱼身分离。</p>
“吃烤鱼还是煎鱼？”海晏坐在她身边问道。</p>
唐果受宠若惊，舔着唇瓣，有些馋：“要不一半烤，一半煎？”</p>
海晏深深看了她片刻，没理会她贪心的想法，直接将片了细嫩的鱼肉，装进白色的瓷盘中，又从唐果储物袋中拿出工具，慢悠悠地刷油煎鱼肉。</p>
被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摆在宽阔的树叶上，唐果吃了两块，才想起来还在灵宠袋内装着的风泽，赶紧把它给放了出来。</p>
风泽出来后，抖了抖雪白的毛发，闻到香煎鱼片的味道，眼睛里顿时冒出幽光。</p>
唐果护住碗里的鱼肉，扬了扬下巴：“没你的份儿啊，你自己去抓，抓完了我给你烤。”</p>
风泽饥肠辘辘，但也没去跟她抢东西吃。</p>
它是再了解这个小主人不过的，经由她师尊之手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不行。</p>
风泽扭头扑进湖里，很快就游远了。</p>
唐果夹着一块鱼肉，递到海晏嘴边：“师尊你尝尝？”</p>
海晏张口将鱼肉叼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翘起的嘴角，还有脸颊上沾到的酱汁和油渍，下意识想抬手擦掉，但忍住了。</p>
两人坐在台阶上吹着夜风，吃着香煎鱼肉，喝着海晏存储许久的佳酿，也是相当惬意。</p>
唐果依靠在门口，忽然问道：“师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一直找不到我，以后要另收一个徒弟？”</p>
海晏将最后几片鱼肉全扫进她碗里，端着瓷碗的手顿住，看向她被月光照亮的轮廓。</p>
“没想过。”他沉声道。</p>
他从未想过会找不到她。</p>
不管她是在修真界哪个角落，还是被困在那处秘府，他都会去一一闯过。</p>
总不会教她一个人凄惶害怕的死去。</p>
唐果双手枕在脑后，懒散地倚在门框上，笑嘻嘻道：“师尊，我却是想过，若是有朝一日遇上不测，你没能赶来救我，我要做些什么……”</p>
海晏将火堆拢了拢，敛眸问道：“你会做什么？”</p>
唐果偏首将他幽静的黑眸和不多的表情收入眼底，她的眼眸灿然明亮，清澈得像早春融化的山雪。</p>
“会给师尊留个消息。”</p>
“以后忌日千万要多给我捎些许晋师兄做的灵食，我可太馋师兄做的饭菜了。”</p>
海晏嘴角微微下压，脸色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