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正西眼底暗色散开：“谁杀的？”</p>
“普通人。”汇报的军人愧疚道，“那些从C贸大楼冲出来的人中，有人发现邓程舟被囚禁，很多人就一下子冲过来，把我们负责守卫的人冲散了，等我们驱散人群后，邓程舟已经被……分尸了。”</p>
“文书洛呢？”喻正西面沉如水。</p>
“还活着，那些被救出来的人好像不认识他，只是对邓程舟更仇恨。”</p>
喻正西斟酌了一下：“分出一部分人，专门看守文书洛，邓程舟死了就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扫清苏城基地其他干部，那些人如果全部跑了，不管逃到哪儿，以后都会成为一个毒瘤，尽可能地消灭他们的势力。”</p>
“文书洛手里握着那些形态变异丧尸和人类的秘密，不能让他死。”</p>
“是！”</p>
……</p>
喻正西赶到预定的汇合地点时，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p>
战圈内早已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烈火和崩裂的土块与沙尘，还有插在木头和墙体上的金属残片。</p>
黑色的烽烟和赤红的火光照亮了小半边战斗圈，着火的变异植物痛苦又愤怒，毫无理智地将燃火的枝丫砸在地上，不分敌我。</p>
“你又来晚了。”</p>
唐果坐在半人高的身体上，白净的脸上染着血污，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看着跨过残垣朝她这边快步走来的喻正西。</p>
好像，每次她遇上困难，他都会来晚一步。</p>
难道这就是男女CP必须要历经的磨难？</p>
唐果苦中作乐地想着。</p>
喻正西双目紧紧地盯着她，朝她伸出手：“把手给我。”</p>
“不行。”唐果缓缓摇头，右手按在身下的尸体上，身体一直保持不动。</p>
“受伤了？”</p>
喻正西见她灰色地眼瞳中似乎晃过一抹赤色，但那缕光转瞬即逝，像是他的错觉。</p>
唐果脚下黑色的短靴蹬在尸体上，轻轻嗯了一声，笑着道：“所以你现在别碰我，被感染了可怎么办？”</p>
喻正西跨过尸体，双手揽着她的腰，将她从尸体上抱下来，双手摸到她背后湿漉漉一片，一把纤薄的金属刃插在她左侧蝴蝶骨旁，伤口极深，还要一道伤口在后腰，锐利的金属杆从她腰后插进了她的腹部。</p>
他有些不敢看她的伤口，但还是紧紧抿着唇，忍着心疼，抬手将她的脑袋摁在怀里：“对不起，我又来晚了。”</p>
说好了，要保护她的。</p>
却又食言了。</p>
唐果将脸贴在他怀里，温热又熟悉，还有很熟悉的味道，哪怕极淡，也让她非常安心。</p>
“我不会死的。”唐果怕他担心，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了两下，“这点儿伤，不会死。”</p>
“但会疼。”他知道的，“我不是傻子。”</p>
高级丧尸又不是机器人，哪怕初始痛觉偏低，但随着等级提升，他们越来越像人类，感知自然也会越来越贴近人类。</p>
唐果深吸了口气，阖上眼睛：“不提这些，幸不辱命，对方的人我基本上都拖住了。”</p>
喻正西听她语调试图轻快，心里更难受了。</p>
“你这样抱着我，万一感染了怎么办？”</p>
“那就跟你去春城，给你当跟班。”</p>
唐果忍俊不禁，手指勾着他作战服的腰线，轻声道：“会忘了我的。”</p>
“也会再记起你。”</p>
她是他永远不舍得忘却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