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虚真人见此情形,脑子里顿生出不祥的预兆。
接下来,众人便听到牛一刀声音发颤地说“洞虚掌门,饶命啊!我其实就是个剑羽门雇来的厨师,先前之所以要冒认他们的弟子,是为了贪图你的赏钱。”
说完他又磕头不已,求洞虚真人能饶了他的性命。
群雄见了耸然动容,没想到洞虚真人找的证人是个冒牌货。
洞虚真人气的脸色发青,狂叫道“难道剑羽门的弟子都死绝了吗?”
年轻人接口应道“让你失望了,整个剑羽门还有一个活口,那就是我!”
“什么,你是剑羽门的幸存者?”
“不错,在下韩隐,拜见各位前辈。”
行礼过后,韩隐从怀里摸出一面腰牌,朗声说道“但凡剑羽门的弟子,入门后岳宗主都会发一面属于自己的腰牌,以便弟子们行走江湖。”
群雄接过一看,发现这铜质腰牌正面刻着韩隐的姓名,背后则是剑羽门的帮徽,有认识此物的一位掌门立即出列说道“这面腰牌是真的,此人确是剑羽门的弟子。”
众人这才明白,牛一刀为何见到韩隐后会神色失常,原来真正的剑羽门弟子出现了,他这个冒牌货自然装不下去了。
洞虚真人见事已至此,赶紧摆出公正廉明的样子对韩隐说道“原来你才是剑羽门的幸存弟子,灭门仇人就在眼前,快把他的暴行公之于众,贫道好为你主持公道!”
哪知韩隐双眉一轩,沉声说道“这事怪不得尹前辈,是我师父作孽太深,自取报应。”
洞虚真人怒道“什么,你要认贼作父吗?”
韩隐更不瞧洞虚真人一眼,当即对群雄讲起了那晚尹天成屠灭剑仙派的经过。
虽大致说的都是实情,但韩隐凡事都朝尹天成有利的方面说,最后还添油加醋,说尹天成本只要宗主岳破山磕头认错,交出杀害任平等人的元凶便既往不咎,可岳破山非但不答应,还暗中偷袭尹天成,这才逼得对方大开杀戒,灭了整个剑羽门。
群雄越听越奇,照韩隐这般说来,那剑羽门就是自取灭亡,尹天成屠派之举无多少指责之处。
“胡扯,简直是胡扯!牛一刀,你既然是剑羽门的厨子,事发当晚想必也在现场,还不快快上前叱责这个背叛师门的孽障!”洞虚真人都快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韩隐答道“前辈别为难他了,牛一刀那时不在剑羽门,事发前的三日他就得病回家休养去了,要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群雄中忽然有人诧道“尹道长是你的仇人,你为何要替他做证?”
“大丈夫生于世上,行事自当光明磊落,靠栽赃陷害来报血海深仇,非在下所愿。”
此话说得颇有正义感,诘问之人作声不得,现场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说这年轻人过于幼稚,有的说他忠厚老实,不知江湖险恶
但无论如何,众人都知此事尘埃落定,洞虚真人再无法刁难尹天成了。
毕竟血案当晚活下来的人,就只剩韩隐与尹天成了,哪怕韩隐说谎,世上也无证据来推翻他说的这些话了。
洞虚真人哪曾料到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竟然拿尹天成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由得气急攻心,只觉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宇文宪赶紧命弟子将掌门扶住,出殿找大夫看病去了。
在场的其他剑仙派弟子顿觉尴尬,三三两两地散了,殿内只剩一干非剑仙派的修仙者在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
看到洞虚气昏了过去,尹天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他对着夙沙无极笑道“今天真是痛快啊,一起喝上两杯如何?”
“没问题,要不然明日过后,永没有与你喝酒的机会了。”夙沙无极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两人撇下众人出殿而去,离开前尹天成特意搜索了韩隐的身影。
他想约这位年轻人一起去喝酒,这样就可以保护对方,防止剑仙派的弟子害了他的性命。
可惜满殿都没有韩隐的影子,看来这个聪明人已意识到自己要大难临头,刚才趁着殿内混乱之时,悄然远遁不知所踪。
这一场酒喝得大醉,最后还是苏幕把尹天成扶回房中。
第二天醒来时,尹天成头痛欲裂,看向窗外时才发现过了巳时,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招呼苏幕端水进来洗脸。
梳洗时,见苏幕神情有些紧张,几次欲言又止,尹天成不由奇怪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
“师叔祖,你昨夜真不该喝那么多的酒,结果酒后失言,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夙沙无极。”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说过什么了?”
“酒醉之人如何能得住,当时你说自己实力了得是因为能复制别人的法术,还说夙沙无极虽修为深厚,但他的法术你都有克制之法”
“哎呀,我怎么把这些事也说出去了!”尹天成顿时变了脸色。
“你还对他说,真正能克制你的法术就只有金虹贯日这一招了,可世上会这法术的人除你之外都死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夸下海口,说这场战赢定了,还劝夙沙无极不要逞强。”
苏幕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劝尹天成不要进行决战,不如趁现在众人不知觉,赶紧下山回飞羽门得了。
“怎么,连你也不信我能打败夙沙无极?”尹天成笑了起来。
“夙沙无极知晓了你所有秘密,他能不赢吗?”
“那又如何,我生平绝不当懦夫。”话一说完,尹天成就提剑走出房门,义无反顾地去决战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