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热热闹闹，赵本山在台上忽悠着脑袋大脖子粗的范伟跟着他，一圈一圈，瘸着走。</p>
顾柏旸也对着电视，呵呵呵笑。</p>
眼里，却全是冷冰冰的冰碴子。</p>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想：要是没瘸就好了，或者，干脆就让他没腿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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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腿，他就不会出门，不会遇到路悠悠，不会明知道，她有朝一日会飞，还抱着希望，徒劳的，无用的，追逐着。</p>
门铃好像响了两声。</p>
顾柏旸猛地跳起来，拖鞋也不穿，一瘸一拐，冲到门口，打开门。</p>
门口没人，空荡荡，只有夹着鞭炮味儿的冷风，钻进来，呼呼的，好像在笑话他：大过年呢！谁有功夫，来看你个蠢瘸子？！</p>
顾柏旸气得，转头就想摔门。</p>
门儿没摔上，被人给堵上了。</p>
一身风雪，穿着大红呢子大衣的路悠悠，抱着只铁皮饭盒，砰一下，跳到他面前。</p>
“春节快乐！”</p>
说着，短胳膊一伸，勾着他脖子，给了他个大大的，夹着新雪香味的拥抱！</p>
顾柏旸一时，浑身僵硬，手足无措。只有嘴角，在不知不觉里，咧开，再咧开，直到一个大到不能再大的弧度，他才发出一声闷闷的，隐忍的笑声。</p>
“快乐个屁，大半夜的，瞎跑啥？不怕遇上坏人？”</p>
路悠悠咯咯笑：“坏人也要过年呢！今天是年三十啊，我来陪你，跨年！”</p>
路悠悠说着，把热腾腾的铁皮饭盒，放在他家茶几上。</p>
一打开，香喷喷的肉饺子味儿，顿时把冰冷的空气，都填满了。</p>
“你吃吃看呀！都是我包的，包了一上午呢！全部都是小老鼠！”</p>
“今年不是牛年？”顾柏旸傻乎乎问。</p>
“傻哦！你见过牛样子的饺子吗？”路悠悠拍他脑门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