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虑中,夜晚来临了。wenXUE
脚腕倒不是那么疼了,因为全身心都聚焦在晚上所谓的家晏上。我很紧张。貌似很洒脱的看透生死,可是还是紧张。
小玉帮我准备好了柔软而贴身的娥黄色舞衣,腰间束着红色的佩带,肩上披着相同颜色的纱巾,额头上戴了一圈闪亮的饰品。
看着床上堆的这一件件衣服,我佯装平静的坐在窗口,心里可是怦怦直跳。眼看天色越来越淡,终至于那棵长在我窗前的花树模糊的不能再模糊,我已经看不清那树上的花瓣究竟是五个还是六个。
小玉进来,点上灯问:“九夫人,该用晚饭了。”
哦。我惊跳,这么说,是到时候了?王爷派人来叫我过去了?
回身看时,却见小红、小若提着食盒,把晚饭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我愕然的看了一眼,问小玉:“王爷不是说有宴吗?”
“那不过是应景,吃不饱的,九夫人还是先填补填补吧。”
小玉说的不动声色,我却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似乎好像大概她的意思是家晏与我无关。
料想我也就是这种非人的待遇了,早就习惯了不会再自怨自怜,抄起筷子,端起碗。可是真的很没胃口。先时还很豪爽的扒了两口,越来越食之无味,索性放下碗筷,说:“我饱了,撤了吧。”
站起身,想往外走。小玉拦住我:“九夫人,家晏一会就开始,你要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就在院子里走走。”
“你的脚好了吗?”
她不说还好,这一提,才发现脚还是很疼。可是再这么在屋子里窝下去,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爆开了。我笑一笑,说:“不疼了。”
她便让出一条路,说:“九夫人别走远。”
出了房门,我悄悄做了个鬼脸。管天管地,现在连个小丫环都能管我,我真是混得很没面子。脚长在我腿上,我愿意到哪就到哪。
假装若无其事的在院子里沿着长廊绕了半圈,或坐或站,见离得主屋远了,身后又的确没人跟来,我悄悄的出了院门。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东摸西走,不知道到了哪里。心里很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没有根,也没有安全感,更没有目的地。
除了黑乎乎的树,就是黑乎乎的山,我想我一定是走迷了路,因为附近左右都看不见烛光。
望了望满天星斗,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似乎连个想念的人都没有。娘么?那么遥远。爹么?那么陌生。情郎,到目前为止,我所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这样的平静的人生,说起来是如此的幸福,可是说到底,究竟有些无聊,是一场悲剧。
从来没梦想过要嫁给谁。谁知偏偏误打误撞碰上了这么一个王爷。他很好,有钱有势,人长得又帅。只是脾气似乎不太好,而且很能损人。
要是他能温柔一些,脸上经常带些笑容,似乎就更完美了。
……
人生不如意,十之**,我又在做痴人之想了。他对我偏见甚深,才不会对我假以辞色,想要博得他的青眼,难,很难,相当难。
可是,我每见他一次,虽然很受伤,却还是会深深回味他的音容笑貌。就算他对我说再难听的话,我仍然愿意再一次见到他。难道是我中毒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