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快拦住他!”不知谁喊了一声,几个青年放下那女人又追着晏逆昀而去。
“作孽啊作孽啊!”老族长大手捂住了布满皱纹的脸。
晏逆昀一口气跑到沙滩上,弯下腰猛咳了几声之后,朝大海喊了起来:“喂——袁司晨你敢死个试试——!”大海依旧咆哮,“袁司晨——!我要是回去挨揍了——你做鬼我都不放过你——!”
青年们面面相觑,谁也没上前。
练狮子哭的嗓门果然不一般,即使风暴声再大,他的吼声也很清晰,声势直有长风破浪之势。海上的风暴多半不会固定席卷一处,又过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海水逐渐退去,沙滩上留下不少鱼虾蟹蚌。
山坡上一线排开的人们都安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退潮线。
终于,海水退到正常高度,可沙滩上没有任何人。
“丫头啊——!”女人一下子滑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晏逆昀怔怔地望着海面逐渐平静的样子,那种哗啦哗啦的声响全然不似刚才的凶猛,倒像是认错一般。可是认错有什么用,人到底是没有浮上来。
老族长拄着拐杖,在孙女的搀扶下慢慢下山来,口中喃喃自语:“那是斥海,是斥海啊!斥海啊!”浑浊的眼睛仿佛一下子清晰起来。
人们也纷纷跟下山坡,他们大都低下了头,既为丫头的不幸,也为袁司晨的无畏,更为自己的胆怯。女人们低声交头接耳,孩子们紧闭着嘴不敢出声。
风暴远去了,天也开始放晴。
“袁司晨……喂喂不是吧,袁司晨!你这混蛋!”晏逆昀愤怒地朝海水咆哮。
“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哪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袁司晨?你还活着?”一下子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幻觉了。
擦着海岸线的一块礁石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然后是头,然后是肩,然后是搂着小女孩的胳膊。
远远地看着那边的人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孩子的母亲哀鸣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你真的还活着?”晏逆昀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得。
袁司晨拄着礁石艰难地站起来,又捂着嘴咳了几声,才笑道:“你叫得大海都退避三舍了,我哪里敢死啊,咳咳咳……”
……被海浪冲得胳膊都要断了的时候,我也想过松手,可是我最后还是舍不得松手……
危险一旦过去大家立刻又恢复到理智,伤员被迅速抬到没有受损的房屋内。各家各户都是在上岛之前就相依为命的,这时候更是热情百倍,家里的好东西全都堆了过来,房子里挤得脚都要离地了。
丫头喝了好多水,不过毕竟是渔民的孩子学过闭气,水下的那点时间还要不了她的命。和她比起来,袁司晨就要惨得多,扣住礁石的手拉伤了筋骨,手掌也被磨得全都是血,头和背也因为要保护丫头,被海水一次次冲到礁石上,擦得遍体鳞伤。
“你还好吧?”人终于都散了,袁司晨趴在床上休息,晏逆昀端了杯水过来。
“没事,皮肉伤而已。”袁司晨笑着回答。
“……你真没事?”还笑得出来?
“我自己就是大夫,怎样我还不知道?”说完咳嗽起来。
“就这样你还没事呢!”晏逆昀没好气,想替他拍拍又想到那一身伤,不敢下手,只好等他自己停下,才递杯子,“喝水吗?”
袁司晨把头搁在枕头上,重重地出一口气:“不喝,在海里喝不少了。”
他这么一说晏逆昀立刻在心里大骂自己笨,居然还把水凑过去。
“说笑而已,你别自责。我从小就在海水里长大,这么一会儿潜水不算什么,”袁司晨安安静静地趴着,倒和几个月前在惠静的时候的样子有些相似,“倒是你,为什么能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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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风好大,我有种要投入大海怀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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