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本来很热,背后再贴着个热源,没睡一会儿镜水砚朝就烦躁起来,掀了被子,顺便把还没醒清楚的晏逆昀也拖下床,两个人都一身汗臭实在是违背他的习性。
晚饭出乎意料,晏太师和晏娘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去陪那个陌生人,而是来到主院陪三个孩子,理由是——
“砚朝,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和你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说话,正好今天有空,娘敬你一杯。”晏娘子双手执杯。
挣扎了好半天还是分不清这是哪种性质的晚餐,镜水砚朝只得尴尬着接受长辈的敬酒。
“司晨,你到家里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姑姑也没好好招待你,反而叫你受累了,姑姑先自罚一杯。”晏娘子斟满酒又对袁司晨道。
袁司晨倒还坦然,举杯回敬:“哪里,姑姑能不嫌弃晚辈,让晚辈为您分忧,是晚辈的荣幸。晚辈才该敬姑姑的酒。”说着抢在前面把酒喝下。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晏逆昀举起手kang议:“为什么没有我啊娘!”
晏娘子甩给他一记白眼:“你这死小子成天叫娘担心,还要娘给你敬酒不成?”
儿子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去。镜水砚朝碰碰他的胳膊:“该你向娘敬酒才是,你这一次受伤差点就把她吓死了。”晏逆昀赶紧点头称是,端起酒杯清清嗓子:“娘,我以后不敢了。”刚要喝,杯子就被夺了过去。
“太医说你要忌辛辣,最好别喝酒,我替你喝也是一样的。”语气虽然淡淡的,真心话的同时却也是故意说给袁司晨听的。
晏娘子感慨了好一会儿才把酒送进喉咙。
“忌酒?还好不忌色……哎呀!”“噗——!”
惨叫的人碰掉了筷子,呛到的人眼泪都咳出来,祥和的饭桌一下子变得很滑稽。袁司晨不动声色,嘴角始终噙着冷笑。
晏逆昀使劲搓着大腿,压低了声音埋怨:“你怎么不再往上掐一点!”镜水砚朝铁青个脸,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好了好了,咳咳……大家吃饭吧,咳咳咳……”晏娘子还没从酒进气管的后遗症中解脱出来,就赶紧缓解气氛。晏太师也赶紧拿起筷子:“都吃都吃,自己家里人不用拘束。”先动了一筷子。
除了晏逆昀还在揉腿,四个人都伸出了筷子。
“啪!”两双伸向同一根豆的筷子撞在了一起,拿筷子的人互瞪了一眼,谁也不退让,豆在汤碗里被拨来拨去谁也夹不走,象牙筷子噼噼啪啪撞得响,汤下风起云涌。
“哈?”晏娘子望着他们俩之间迸撞的火药星,想目光征询了一下丈夫的意见,正好迎上同样迷惑的眼光。
镜水砚朝还从来没有用筷子跟谁较量过,吃东西更别说还有人敢抢,争了半天自己一直处于下风,憋出一肚子气,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风度,一副抢不过来誓不罢休的劲头。袁司晨也一样,自己略胜一筹的感觉非常好,虽然这么争抢很失礼,但既然主人没有出声阻止,他也是绝对不会停手的。
筷子越打越厉害,最后战场转移到了碗边缘。眼睛都看花了的晏逆昀趁他们不备赶紧抓起新筷子,毫不犹豫地把豆夹到了自己的碗里,于是两束凶狠的目光立刻朝他射过来,意味很明显——你来捣什么乱!
晏逆昀求救一样看着对面的娘,晏娘子手一摊不管事。
“我只是觉得这样吵下去不太好……”晏逆昀小心翼翼地说,然后把豆拨给袁司晨。
这下另一边的视线简直要燃烧了,握拳头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到。
“别跟客人抢东西啊,那样多不好好看……是吧?”晏逆昀重新在战场上找了一根苟活下来的豆,“来,啊。”喂到嘴边。
这个台阶很好,自己也没有吃亏,镜水砚朝微微一笑:“说的对。”然后张嘴。
对面的爹娘顿时恍然大悟,然后不约而同露出了“这样的话糟糕了”的表情。
“……”袁司晨冷冷地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
抢的过程,胜的是自己,最后结果,胜的也是自己。可那都不是自己要的,演了一场闹剧,什么都没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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