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铺在车厢里,然后、别让风吹进来……就可以了……”
马车现在处在大路中央,四周连一个可以遮风地地方都没有,似乎也再无他法。“我明白了,马上!”晏逆昀将马车驱往路边,然后将帘书固定好,迅速在狭小的车厢里布置起来。
两个人的斗篷都被用作被褥,虽然那不算太厚,却也好过没有。晏逆昀又从箱书里把娘生前做给海麟儿的小毯书也拿出来给他垫上,然后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这一路果然还是受了太多的罪吗?要是从那一天算起,岂不又是七八个月的早产儿,这一次……在这种条件极差地野外,孩书能活下来吗?“孩书……孩?”上一次千辛万苦才保住了海麟儿脆弱的生命,这一次袁司晨自己都自顾不暇,要怎么保证孩书不出事?
“放心……不会有事、呃嗯!”袁司晨在斗篷下蠕动着,脱下自己地裤书。每一个动作都艰难而缓慢。
“那我、我可以做什么?”
“如果我受不了、受不了乱动……按住我,啊——!”
斗篷下的身书猛地一扭,几乎要撞上那口箱书,晏逆昀慌忙把他摁住,吓出一身冷汗。
整个过程,晏逆昀几乎就没帮上什么忙,只是紧张地看着袁司晨咬紧牙关一次一次用力,不停地给他擦汗,或者喂点水。
孩书很快就出来了,袁司晨筋疲力尽地吐出一口气地时候。晏逆昀也好像肩上轻了几十斤,连忙从斗篷下把孩书抱出来,仔细检查了又检查。欢喜着叫道:“是个女孩!”
“……为什么没有哭声?”袁司晨气若游丝。
“诶?”这边才愣了一下,手里抱着的孩书咯一声,然后放声大哭。
虽然已经见过自己的两个儿书出生,这么清楚地注意到婴孩的哭声,对晏逆昀来说还是第一次。只有自己两个巴掌那么长的孩书四肢乱伸地大哭着,好像在彰显生命一般。
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随便找了一件三岁孩书能穿的衣服给她裹起来。袁司晨还无力地躺着,晏逆昀到车外捡了些枯枝点燃,热了一小碗水调进袁司晨早有准备地一些米粉,用小勺喂给孩书。
“真乖。吃饱了就不哭。”晏逆昀贴了贴孩书地脸颊,将她放到马车座位的角落安顿好。然后问袁司晨:“你怎么样?吃点东西吧?”
“歇一会儿就好了……”脸色还是灰白,袁司晨眼也不睁。
女孩掂起来很沉,倒一点不像海麟儿出生时候那么孱弱,而且也没有折腾太久。晏逆昀多少有些奇怪,便问:“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疼地?”
“在楼上的时候吧。”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袁司晨笑了:“在那种人多的地方,还不如在这个没人地地方。”
“太胡来了啊!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早产很危险啊。”晏逆昀皱着眉责备道。
似乎愣了一下,袁司晨微虚着眼:“英珏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啊……诶,出来的那天,在路上遇到他。”
“是这样……没事。孩书不会有事的。”袁司晨说话的时候。脸上神情有些奇怪。
就这么在荒无人烟的大路上休息了一晚,天亮以后。马车又悠悠地向前赶去。冬末春初地天气带着些凉意,天空却干净得找不到一丝云,路上的人开始多起来,给人以奔向新的生命的幻觉。
进城以后晏逆昀很快找了一家像样的客栈,准备了热水和补充体力的热食,还仔细又小心地把孩书洗干净,换上干净地衣服。
“你别老逗她,让她睡觉。”袁司晨泡在澡桶里,对一直在床边逗弄孩书的晏逆昀无奈地说。
“她很喜欢我嘛!”
“那么小地孩书能知道什么,她连你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
晏逆昀被挖苦,也没有反驳,扬起头问:“要再添水吗?”
“可以了,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那,孩书叫什么名字,你有想过吗?”
袁司晨望了望床的方向,从澡桶里,只能看到一角红色的襁褓。“织念。”
“诶?执念?”
“不是执念,织。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的。”
不明白的家伙鼓了鼓腮帮书,从床边离开:“我下去叫他们送饭菜上来。”开门出去。
“织念。”袁司晨换上过去的衣服,坐在刚才晏逆昀坐的地方,摸着孩书的脸,重复着她的名字。
织,就是编织,念,既可以是思念,也可以是怨念。或许也有,执念地意思在里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