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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出拳【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1 / 2)

 那些大堂里喝酒的江湖人虽然掩饰的极好,但他们眸中的贪婪却是无论如何也是遮掩不了的,贪婪是原罪,教化如何,皆无法根除。

王元宝混不在意,其实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唬人谁不会?要做得高深莫测,才能震慑住这些江湖人。

倒是姜阿源和韩慎比之王元宝更为淡定,他们不知道这些或精壮,或瘦小的汉子为什么一直向他们这里看,不过很快,这份疑惑就给眼前的吃食给吸引了过去。

看似雅致的客栈,吃食倒是颇为粗犷,跟那些戏文本子上写得一模一样,大块肉,大碗酒,这才是江湖该有的风范。

王元宝解下腰间的思无邪,放在了手边,酒,他是不会喝的,如今这些江湖人虎视眈眈,他的酒量,也就不过三碗,这还是邋遢天君谢宗师一路灌酒的结果。

酒分好坏,也分柔烈。

好酒温厚绵软,气劲悠长,最适合配着那些极为精致的小菜慢慢悠悠地一饮一啄;而江湖人喝的酒,却极少是这样温厚绵软的,温厚绵软在他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口中,无异于淡出鸟,最是受他们欢喜的,还是那些烈酒。

入口灼热,后劲委实够大的烈酒,才是江湖人该喝的酒,喝酒不仅只是图个口舌快感,更多的,喝酒喝的还是气魄。

略微浓稠的酒水从壶中倒出,落到姜黄色的养剑葫里,一股浓烈的酒香,在大堂之中刹那飘荡,引得坐在王元宝右手边的韩慎不住地抽动鼻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壶。

酒水落入养剑葫,但养剑葫中却没有丝毫酒水晃荡的叮当声响,王元宝见韩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边的酒壶,不由得有些好笑:“怎么?你也想喝酒?”

闻言,韩慎眼中陡然亮起了诸多小星星,喜出望外地点点头:“想!”

王元宝还没有说话,却见一只白嫩的小手已经落在了韩慎的耳朵上,旋转发力,这样精巧的力道掌握,就连王元宝这个步入一境的武夫也是没办法做到的。

可见,世上的事,皆是熟能生巧。

熟悉的惨叫又一次响起,不过却压抑了许多,韩慎用余光环视了客栈大堂一圈,见众人皆低着头默默喝酒,强忍着耳朵上的灼热,低声道:“别拧,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么多人呢,快松开!”

姜阿源看了看,松开手道:“还想着喝酒,你才多大?想学这些,还不如去把书先背熟,哼。”

韩慎不敢反驳,小声嘀咕道:“那王元宝才多大,凭什么他能喝得,我却喝不得……”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

看着这两个欢喜冤家,王元宝倒是乐在其中,原以为这行路会因为些许的隔阂而寂寞如雪,有了这二人打闹拌嘴,却是也颇为有趣。

王元宝也是个少年,但是因为诸多的原因不得不选择长大,只有跟姜阿源与韩慎在一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也还是个少年。

贪婪目光,依旧没有消失,只是也仅仅就停留在目光之上,没有一人愿意去做那出头鸟,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可是至理名言,江湖人最忌讳的,就是未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是踢到铁板,那可不是肉疼而已。

渐渐地,客栈之中也开始活络起来,毕竟眼前的“肥肉”吃不得,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沉寂下去,江湖,本就是个多姿多彩的名利场,不管是真事还是吹牛,说书人与著书人所口耳相传的故事,都是这么来的。

“听说了没有?寒山宗的仙师把海沙帮给荡平了!”

“真的吗?怎么会!海沙帮可是铁沙江最大的帮派,怎么会无端招惹上寒山宗的仙师?这二者,也没有交集啊!”

两个精壮的刀客不住地讨论着如今江湖上盛传的事,有人不屑,有人震惊,更多的却还是默默听着,在心中计较着以后的路途。

毕竟海沙帮在铁沙江流域的地界上,牵连甚广,客卿长老也是不少,各个堂口的舵主堂主也是多如牛毛,如今却招惹上了山上仙师,这其中的关窍没人知道,但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自然须得思虑。

人老成精,在江湖中行走,刀尖舔血,更是要老于世故。

王元宝与韩慎,姜阿源三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跟戏文本子上所写的,说书人口中讲述的,截然不同,少了些许烟火味,更多的却是血腥杀气。

杀人,刀尖舔血,这是江湖中最平常不过的,讲出来却又是一个味道,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姜阿源和韩慎听得入迷,亲历者与讲述者之间的关系,就是在一支笔与一张口之间。

读书人常做是非观,殊不知江湖与朝堂一般,只不过一者可见刀光剑影血色阑珊,一者看不到血色与刀光剑影,却远比江湖还要

凶险。

边座的两个精壮汉子讲得愈发起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是最平常不过的,只不过说多错多,说得多了,自然也会有着演义夸大。

“哼,山上仙师岂是一个小小的海沙帮能够挑战的?山上仙师的手段,就算我等拼尽性命,也不能伤人毫分,你们这两个小小的杂鱼,也敢妄谈山上仙师的不是!”

大堂中坐着的一位腰挎长剑的瘦小中年人冷声呵斥道,山上仙师的手段,不知有多少,性情更是喜怒无常,那两人这般胡扯,只怕自己与这一客栈的人,就得给他们陪葬。

心头火起,那两个挎刀精壮刀客,正准备发难,那瘦小的中年剑客倏地抽出腰间长剑,眸中冷冽,那两个精壮刀客慢慢放下了搭在刀柄上的手。

客栈大堂之中,诸多人皆冷眼旁观,而这瘦小的中年剑客是老江湖,他方才所说的,大堂之中的众人皆听出了其中的关窍,早就有人将手搭在了兵刃之上。

一时间,客栈之中气机陡然紧张,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那两个精壮刀客讪讪地坐了下来,嘴中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山上仙师也听不到……”

瘦小的中年剑客略一拱手,还剑于鞘,向着客栈后院走去,给两个杂鱼搅了气氛,这酒是喝不下去了。

大堂之中的诸人也觉没了意思,纷纷走出大堂,只留下那两个“罪魁祸首”与王元宝等三人。

“要不,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姜阿源小脸煞白,轻轻拉了一下王的衣袖,有些后怕道。

韩慎了一眼小脸煞白的姜阿源,哼了一声,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放在在桌下的腿一直在颤抖。

王元宝点点头,如今也没了吃饭的念头,起身道:“好,明天还得赶路。”

小二闻言忙迎上前来道:“三位,这边请!”

客栈大堂之中本就冷清,如今更是冷清,甚至有些渗人,那两个精壮刀客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惊悚,这客栈是住不得了,保不齐后半夜就身首异处。

二人打定心思,快步走出了客栈大堂,如今街巷之中,灯火阑珊,只有寥寥几处秦楼楚馆还灯火通明。

倏地,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在两个精壮刀客咽喉划过,骤然,血色弥漫。

…………

两个房间皆是临街,灯火透过窗纸映射到了客房之内,王元宝微微眯着眼睛,睡不着,思索着今日所见所闻,书上的道理,王元宝看了许多,高屋建瓴,皆是站在了道德山巅。

但是如今一看,却是在这江湖之中根本就行不通。

方先生的厚德印在王元宝手中握着,圣贤书上的厚德,是厚德待人,厚德待物,以德报怨,但是王元宝理解不了,厚德似乎在这江湖之中,根本就是虚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向着王元宝放在床边的书箱和养剑葫走去,小心翼翼,还不时看看王元宝有没有感觉。

就在黑影即将摸到放在书箱旁的养剑葫时,眼前忽然一阵恍惚。

“回去睡觉。”

“哦。”

王元宝拿起养剑葫,推开临街的窗户,拔开养剑葫的塞子,灌了口酒,一条火线自喉头直达肺腑,辛辣,却又令人痴迷。

酒入愁肠,总是会令人提前醉。

行路思索,印证自己所看的书中道理,这时方两在书中所所写的,这个人间不太平,所以需要好好看看其中的不太平。

世间不平事很多,件件都有因果,不是你的因,就不能去摘他人的果,就是如此。

王元宝不知道方两说的是什么,但陡然间想起了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繁华的城市,其阴暗面同繁华相同,贫民处于饥饿之中,富人贵族家的猪狗却吃着他们吃腻了的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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