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拿蜈蚣还是蜘蛛?”朱武问道。
莫小雅脸一抽:“总用这些玩艺太没创意了,拿这个去。”她从首饰盒中取了一包药粉,“放在她喝的水中,本姑娘保她十天见不得人。”
“小姐,方才有客人来请你。”朱文上前道,“说是小姐好才情,想请小姐一叙。”
“哦?”莫小雅皱皱眉头,“我累了,告诉他明日再来。”
她岂是说见就能见的?莫小雅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如果算得不错,柳随风马上就到。
众人才退去,屋内的烛火便已被风吹灭,莫小雅顿时回身,柳随风已然立于窗前。
“柳公子不去该去的地方,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莫小雅冷冷开口。
“姑娘诚邀在下,在下岂能拂了姑娘的一番心意?”柳随风一步一步上前,直直将莫小雅逼至墙角。
“你,你要做什么?”莫小雅望着近在咫尺的柳随风,心有些发虚。
“自是要向姑娘讨要大礼。”柳随风淡淡一笑。
“我不是已经送了你一曲?”
“姑娘,你可知在下一字值多少银子?”柳随风轻摇折扇,笑得好不得意,“在下一个字值五十两,今日那下联一共六十二个字,应是三千一百两,赠我雅间刨去二百两,赠我一曲再算五百两,再给你把零头抹去,还差两千两,不知这两千两姑娘打算从哪儿出?”
莫小雅顿时嘴角抽搐,奸商奸商,说的就是柳随风,想不到他竟然拿这个跟她讨价还价。
“柳公子身份显赫,岂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莫小雅咬牙切齿道。
“在下可是商人,试问商人怎会做亏本的买卖?”柳随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狐狸,他绝对是只狐狸。莫小雅此时恨不能将柳随风一口吞进肚里,她强忍着胸中的闷气,问道:“那柳公子打算要什么礼?”莫小雅眼睛不时扫向屋内,心中暗道,随便你拿,反正今日你拿了什么,来日我都加倍地拿回来。
柳随风将手中的折扇合上,径自走到床前,身子斜靠着坐下:“两千两买你一夜,如何?”
还未等莫小雅答言,只捡柳随风指着她腕上的碧玉镯道:“白玉的不陪客,红玉的陪客,没玉的既不卖艺也不陪客,那你这碧玉的岂不是……”
莫小雅险些吐血,这算什么道理?
只是这恍神的功夫,柳随风冷不防伸手将她一扯,她便跌入了柳随风的怀中。
四目相对,柳随风静静望着面前这双清澈的眸子,这双眸子就好比两汪幽潭,深深地将他吸纳进去,他心中一动,转瞬便覆上了莫小雅的唇,隔着薄薄的轻纱,唇间的柔软依旧清晰,淡淡的馨香自她的身上散出,是栀子花的味道,柳随风更是有些心动,他抬手欲除去两人唇间的唯一遮挡。
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已挨了莫小雅重重的一巴掌。
莫小雅怒目圆睁:“你,下流。”她心中早已将朱武咒了千百遍,不是说柳随风只会吟诗抚琴么?怎么话没说上几句,自己就被他轻薄了?
柳随风的桃花眼渐渐眯起,她竟然打了他?
莫小雅望着他眸中一点一点凝起的怒火,下意识地想要推他起身,不料却被他箍得更紧。
“怎么?打了我就想走?”柳随风冷冷开口。
“是你轻薄我在先。”莫小雅毫不示弱。
“你可知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却给我一巴掌?”柳随风缓缓靠近莫小雅。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莫小雅的脸上,她有些慌乱,脱口而出:“柳公子素来洁身自好,怎会做下这种事?”
柳随风的脸色顿冷,他将莫小雅一把推开,站起身来冷冷道:“你调查我?”
莫小雅站起身道:“那又如何?”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调查我?”柳随风一步一步逼近,桃花眼中一片清冷。
“柳公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显赫,既风流,又多金,哪个女子不爱?”莫小雅信口开河。
“本公子是问你为何要调查我?”柳随风将莫小雅逼至墙角,唇角一勾,“你不说,我倒不介意把方才未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说着,他的手已抚上她的红唇。
莫小雅心中一惊,忙道:“我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自然是要寻个好靠山,柳公子风流却不下流,若不把公子了解得透透彻彻,公子岂能对我上眼?”
柳随风皱了皱眉,望着莫小雅清澈的眸子,有些将信将疑,面前的女子若真是青楼女子,她的话确实在理,可若她不是……
“你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你的容貌,我再决定信还是不信你。”柳随风将身子退开。
莫小雅闻言心中暗喜,她故作为难地望着柳随风,犹豫着开口:“柳公子当真要看?”
“不错。”
“好。”莫小雅缓缓摘下面纱。
借着微弱的月光,莫小雅脸上的雀斑依稀可见,柳随风不由倒吸口气,本以为这面纱之下定是一张绝代的容颜,想不到竟是如此不堪入目。
莫小雅将面纱缓缓戴上:“柳公子可是相信了我的话?若我与冬雪一样,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又怎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又怎会暗中调查公子的喜好?久闻公子不以貌取人,想不到终是我错了。”
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渐渐黯淡,柳随风的心里竟涌出了些许不忍,他翕动着双唇,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莫小雅将腕上的碧玉镯缓缓褪下,塞到柳随风的手中:“这镯子算我抵公子的那两千两吧,剩下的钱,待我攒够了,一并还给公子。”语毕,她已掉转身,背对着柳随风下了逐客令,“柳公子还是回自己该去的地方吧。”
手中的玉还带着她的体温,柳随风紧紧攥着那只玉镯,深深望了莫小雅一眼,转身离去。
就这么走了?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莫小雅扶着桌角险些昏倒,她本以为柳随风会将镯子还给她,对她道声:“那银子本就是玩笑之语,姑娘大可不必认真。”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要知道那镯子可是她这具身体留下的唯一物件啊,他就这么给拿走了?<div>